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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会所,包间内的灯开到最大也依旧光线昏暗,沈边野臭着一张脸靠坐在沙发上。
水晶酒杯在他手里不停打转,到最终也没有喝进去多少。
周超脸上表情怪异,有些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憋得难受,喝下一口酒压了压,这才道:
“真的要去啊?”
“为了区区三百块钱,堂堂A市首富的儿子,亲自上门去要债,说出去丢不丢人啊?”
沈边野冷冷的扫他一眼,“你懂个屁。”
“这根本不是三百块钱的事情。”
下意识的,他不想把谢远星的难堪说出来到别人面前,让其他人窥见,但沈边野脑海里总是会反复出现他看到的那一幕。
半跪在地上的谢远星背对着他,腰细瘦得像是能轻易折断,弯下去,垂着头用手去扣地缝里的瓜子壳。
白皙的手上沾了不知名的脏污,染黑了指尖,他恍若未觉,依旧专注的清理地缝。
脸上没有屈辱,没有愤懑,只有平静。
沈边野总觉得他不该做这些,不是看不起这份工作,只是觉得那双手应该放在更合适的地方,比如...黑白交错的钢琴键上。
十八岁的少年总是意气最盛,自尊心最强的时候,谢远星半跪着清理那些东西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被无辜牵连,扣掉两天工资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跟他去酒吧找经理要个说法,为什么拒绝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就那么忍受了。
他逼问,谢远星就只知道垂下眼睛,说不想和别人正面起冲突。
胆小,怯懦,阴郁,像黑暗潮湿的角落里不起眼的蘑菇。
沈边野看不起他那副样子,干脆从宿舍走了,眼不见为净,到现在两天都没回去了。
周超讨饶似的举起手:“好好好,算我懂个屁。”
“但是我说,别人谢远星都不想跟你一起去,你去了人家也不一定领情吧。”
“说不定他也觉得为了三百块钱闹得那么难看,到时候丢人,你又何必上赶着呢。”
“再说了,一个对你有点用的小beta,给点钱让他随时候着你就行了,”他轻笑,语气里充满了对谢远星的不屑,“那么上心干什么。”
沈边野啧了一声,嗤笑:“我像是那么闲的人?上赶着管别人的事。”
“如果不是我信息素把他的情绪当成了信息素,他被扣三百,五百,被人欺负,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超:“这个简单,你给...”
他想提议让沈边野直接给点钱给谢远星哄哄就得了,奈何沈边野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长相俊美的男人臭着一张脸,嘴上不停,越说语气越激烈,甚至带上了几分愤愤。
“他自己都不上心,被人欺负也是活该,别人能欺负他第一次就能欺负他第二次。”
“我难得好心,他还不领情,他以为我很想帮他讨一个公道吗?”
“别人说客人没给钱他就信,哪个傻逼不知道现在点酒都是要先给钱的,不就吃准了他好欺负?”
沈边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冷笑道:“该,真是活该,什么都能忍,以后什么苦都交给他吃好了。”
说完,把手里的空杯子往桌上一放,扭头看向周超,“跟我走。”
周超没搞懂这突然的一下是要干嘛,疑惑道:“去哪?”
沈边野神情无语的看向他,“去找那个经理把三百块钱要回来,还能去哪?”
周超:......
一口一个活该,一句一个爱谁管谁管,以为我很闲吗,说这些话的人是谁啊。
信息素紊乱对人的影响真有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