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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眼睛里出现几道异彩,他顿然看向高处,远处突然跃下一道剑光,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越过封印穿入了南坞山间。

剑修!?谁来了?

一道剑气穿过重雾,穿破封印,重重地落在南坞山裂缝间。

剑气散去,两道身影出现在阴气肆虐的枯树林间,身着张扬红衣的男子扫了扫肩部的尘灰,面露不悦地看向东边的位置,语气稍停:“我说怎么外边把入口封得死死的,这里阴气太盛了,这等封印,南界的修士居然也没早点行动……南坞山这情况可不简单啊,快能比上极北之地外围了。”

若是普通的阴盛阳衰,倒也不至于大动干戈。

可这方天地的阴气浓郁到极点,盛阴养祟,假以时日此地必然会成凶祟之地。

“顾子……顾七!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红衣男子叨唠半天未见回应,脸色不耐地往枯树另一边看去。

剑客站在数十步外,背上缚满封印的剑器微微震着。

此时此刻,他站在枯树旁侧,穿林席卷而来的阴风冲至他的周围的时候霎时消止,寂静到只剩下焦土枯叶沙沙的细碎声音。他倚靠着枯树阖目深思,越过肆虐的狂风,循向更远的深山。

而忽然间,剑客似乎注意到什么。

他身形稍动,跃身至数步之外。

“我喊你半天怎么没应,此地必有凶祟经过以及未知出处的上古封印,你要不把消息传给师门——”江行风喊了半天也没见剑客过来,发现对方停在某处树下,话没说完被剑客的动作吸引:“顾七,怎么了?”

剑客微屈蹲下,指尖捏起深黑色的碎土,在鼻尖闻了闻,薄唇微启:“血。”

血?刚走过来的江行风听到这话,也顺着对方的目光迅速看去,这一看他才注意到这四周的地面上有好几道诡异的痕迹,那几道痕迹的腐土色泽确实黑到了极致,与四周南坞山黑褐色的腐土形成差异,像是曾经有什么东西在这上面烧灼过。

剑客往外看,那几道痕迹延伸到南坞山的山壁边上,他走至山壁旁边,垂首细看发现被破坏的枯树根上还残留着血迹,似乎不久之前这里躺过一个人。

“这是……从上面摔下来的?”江行风抬头看向高处悬崖,沉思道:“流这么多血……气血烧灼,应当是符箓之术中易见的灼血之术。”

剑客捻起碎土,碎土间散着特别的味道。

混在血腥气里闻不可闻,剑客想再细究,却再也没闻到。

四周血都被烧干了,除了腥气,其他味道被风吹干净了。

血液灼烧过后的焦土在地面形成深黑的痕迹,可这么多痕迹,却未见半个修士,周边也无阴魂游荡,再仔细去看,这嗜血的南坞山枯树没有吞食这残余的血迹,反倒以些灼痕焦土为点,长在枯树旁侧的伴阴而生的灵草全都枯萎……无一生存。

好似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掠走了所有生命力。

斩妖除魔的符箓之术,绝无抢掠生灵之效。

旁侧正在细细打量周遭景况的江行风见状,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南坞山的事来了不少修士,其中擅符箓阵法的应当是天元城宿家。”

“这不是宿家的符箓。”

剑客松开指尖的碎土,远远看向深不见底的南坞山深处,眼眸中多了几分冷意:“借阴渡体,气血烧灼。”

“这是有人在行阴邪之道。”

婚契的事,宿家里知道的人也很少,连常年在苍雪宗的少主未必能知道那么多秘闻。

因为与顾家少主定下婚契的……并不是他们少主,而是那个废物。

宿家与顾家确实是有一纸婚契,真婚契在手,宿家不至于这么担忧,可偏偏那婚契在半月前就已经被毁,至于怎么毁的无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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