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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也是不那么便利的。”
“在外头就不曾见过。还是娘娘入宫后,才见上的。”
越襄轻轻扬了扬手腕:“可是你瞧,这像是入宫后见上几个月的交情?”
鹊枝心里其实也纳闷的:“其实娘娘入宫后,各自都忙着,并未单独与沈掌印见过。便是见着了,也都是在人多的场合上。奴婢瞧着没什么紧要的事。”
要说惊心,那就是那夜沈闫夜闯长乐宫的惊心。再就是今儿这一出了。
所以折桂和鹊枝心里都在打鼓,弄不清沈闫究竟是怎么回事。按说不该如此的。娘娘能与他有什么恩怨呢?
越襄却心知肚明,这两回都是她跳出小太后的行为自己主动试探的。小太后那么严苛的性子,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知是避嫌还是怎样。
亲生父母用药逼迫她亲近沈闫拿下沈闫,小太后这是在无声的抗争。
越襄看了看那估摸着要好几日才能消下去的红痕,淡淡道:“人多的时候收敛着,跟前没人了,可不就露出眼里的恨意了?你们都在眼前,瞧的清清楚楚的。”
其实,鹊枝还生生瞧见了沈闫眼中对主子浓烈的占.有,可鹊枝不敢说出来。
自家主子还瞧着她,鹊枝这会儿却不敢乱说话了,哪怕是顶着自家主子的目光有点压力,鹊枝也谨慎的没有胡乱开口,她虽活泼些,却也知道轻重,若不能把话说好,但便干脆不要讲出来。
越襄也不着急,只等着鹊枝慢慢的想。这样的事情她催不得,好似就显得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
折桂和鹊枝从小就跟着小太后,进宫的那些岁月也是她们陪在小太后身边,总有些事情是做主子的不记得了,但心细如发的侍女会留意的。
鹊枝果然不负所望,倒是叫她想起来了。
“那还是早些年的时候,那会儿娘娘在家还小,阁老也还不是阁老,尚是内阁学士,就跟着当时的阁老参奏,要裁撤宫中內监权势,称內监不该干政秉笔。”
鹊枝道,“那事儿闹得还挺大的,虽后来不了了之。但清贵世家清流一派都站在了这边,先帝宠信的几个內监也多少受到了些影响。朝野上下也都知道了,清贵世家尤以咱们家最厌內监。”
小太后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耳濡目染,自然也视內监不妥不喜。
偏偏进宫后还要她去诱惑最有权势的內监,哪怕再克制,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必定会在沈闫面前带出来,沈闫也一定会感受到小太后对他的厌恶。
加之数年前的这起事,沈闫的那个师父当年的掌印大太监肯定也受到了影响,他怎么能不恨?
越襄垂眸,目光越发的冷淡无声。
明着是清贵世家,个个都是读书人,却这般三六九等,不都是在争权夺利吗?
争就争了,斗就斗了,何必这样厌恶人家?做太监难道是他自己愿意的?
这小太后也是局限眼前,倒是看人也分个三六九等,怨不得被人怨恨。
“娘娘生气了?”鹊枝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对主子的情绪感知很是敏锐。
越襄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看过去,丝毫不掩饰自己眸中不悦:“就好比你个子矮,也不该有人嘲笑你是矮冬瓜。嘲笑厌恶一个人的生理缺陷是不对的,更何况还是人为受到压迫的。”
越襄摸了摸呆住小侍女的脑袋,叹道,“你年纪小将来还能长高,他是再也不可能回去的。再往后,长乐宫的人都不可如此了。”
难怪小太后只许侍女近身伺候,內监都是远着些的。还是她这些时日没这样的规矩了,才稍稍好了些。
鹊枝也不知道主子怎么就变了,但也不知怎的,主子这番话说的她有点想哭,眼眶里心里都是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