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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件被魂魄淬炼过的四阶邪器。
韩骐星被幽泉谷的道玄真人清缴过“不该有的东西”,所以储物袋里的东西比较干净,那四阶邪器也是他近几年偷偷淬炼出来的,并非旧物,只是沐寒不知道罢了。
沐寒也想起了那把四阶的匕首,赶紧把它挑出来;这匕首表面的外层器纹,已经被火苗烧化了三分之一了。
她对着那把匕首,一时无措。
“苍歌,”她觉得,从对她的提醒来看,伯赏应当是猜到她所想了,“我感觉我哥,是韩骐星杀的。”
她想起尚礼殿弟子对异幽宗部分修士的描述。
躲穷乡僻壤去,杀几个人就跑。
蜀蓟国这种地方,离蓬煌中心几十万里,整个国境内没几个修士,在修士眼里,就是穷乡僻壤了。
只是这路程实在远,也只死了须沐宗一个人——至少当年她没听闻过还有别的人——故而这猜测看着十分勉强。
她兄长的死亡,看着和韩骐星没可能扯上干系。
然她杀掉韩骐星后,那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来得十分离奇。她已然认定韩骐星和自己有不为人知的过节,且还得是一方死亡才能了结的因果。
可她修炼以后的仇人着实找不出来几个。
她曾死活找不出可能的答案,如今回到家乡,她猛然意识到,杀害须沐宗的人,其实也能满足这个条件。
只是她早前从来没把修炼前后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所以忽略了。
——杀害须沐宗的人是她的仇人,但她认为那该是个凡人;韩骐星和她极可能有她不曾意识到的过节,但她没想过这过节可能发生在她来到蓬煌之前。
虽说现在连在一起想,她依旧觉得这个猜想过于离奇荒唐。
须沐宗和韩骐星,该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处去的两个人。
但除此之外,她自己没有什么地方还能和韩骐星结下仇怨。
她那日的心血来潮好像没有任何指向。
但若是应在杀须沐宗的人头上,倒很有些合情合理。
一来沐寒与须沐宗是亲兄妹,二来,沐寒家中种种不幸变故,均可以说是由须沐宗意外身亡而起。
沐寒将匕首放在身前,两手捂着额头,只觉心中苦闷疼痛,难以名状。
这是已经认定韩骐星是杀须沐宗的人了。
伯赏看着那把匕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沐寒记得清理胸口衣襟上的血迹,却忘了自己是御剑出去的。
冬季天黑得早,傍晚时分,她木着脸走进客栈,门口伙计不记得她又出去过,让脸色苍白又没什么表情的她给惊了一跳。
出于不可表露的惧怕,当晚伙计都没有问她需不需要热水和晚饭。
沐寒本想休息一夜,但闭目小憩后,在感觉中时间仅是过去片刻,她就被打更的声音惊醒。
她静下来一听,却发现已经打到子时的点了。
她好像做了个梦,又好像没有;她在模糊迷离的梦境中被惊醒,心跳有些快。
她睡意全消,辗转反侧却始终无法回到安眠的状态,最后坐了起来,手里无意识地划拉着罗盘。
白日里办亲事的人家终于送尽了宾客,答谢过了来帮忙的宗亲乡党。
新婚夫妻两个关上门,后面却不是红绡帐暖的洞房花烛。
两个人更衣躺下,除却结成连理的喜悦,心中却都有些不好言说的沉重。
最终是新郎官先翻过身,面朝新婚妻子,道:“尤二伯送了匹沛南绫,我不想收,但这场合,我不收又不像话。那东西咱们收了就放起来吧,别拿出来用了。”
“我明白的。”新娘子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丈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