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磨枪 (第12/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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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太阳升起,凉席底下涌上一层燥意。
江知与每天都被这股热意燥醒,今天也一样。
他脑袋昏沉迷糊,感觉身体不像是自己的,这里酸那里疼。
他嗓音有早起的沙哑,侧身推了推谢星珩——他不习惯跟人同床睡觉,昨晚两人各躺一边。
谢星珩记得,今天要给长辈敬茶。
他很有“职业操守”,享了赘婿的福,就得有点赘婿的样子。
他揉揉眉心。
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对自己的技术没有自信。
江知与体贴摇头:“我没有不舒服。”
再被谢星珩戳了下腰。
他本能弹起,扯动酸痛之处,发出“嘶”的声音。
谢星珩坐起来。
“给我看看。”
江知与不给。
天亮了,他要脸。
他跟谢星珩说:“你放心,我不会让我爹揍你的。”
把谢星珩逗得直乐。
一清早,屋里就传出畅快的笑。
守门的小厮小丫鬟互相对视,争相起身,不再贴着房间附耳倾听。
四个人里,三个跑出了院子。
有人径自往江承海的主院去,有人去灶屋,取水取食物。
早上收拾完,夫夫俩一起出门,到主院给家主敬茶。
谢星珩倚着门框,打趣他:“夫君好客气,来都来了,怎么不一起听?”
江知与硬着头皮进房间。
随着他的靠近,谢星珩的姿态发生了变化。
从规矩站姿,变得散漫无骨,双手环胸倚在门边,目光直直看向江知与,嘴巴伶俐。
“我剥完了花生桂圆,给红枣去了核,给莲子去了芯,你才想起来我还在房里等你。”
江知与一听他说话就想笑,“那你吃了吗?”
谢星珩握住他手腕,把他带到自己身侧,关上了房门,阻隔了外边瞧热闹的视线。
“吃了几颗,味道还不错,要尝尝吗?”
真的没有生气。
江知与垂眸,遮掩羞赧。
“不吃。我不是故意让喜娘来的。”
他乖乖被牵着,坐到了桌边。
这间卧房分为内外两间,用一扇素面玉兰图屏风隔开。
外间圆桌小,将将放下两张圆凳。
桌上铺了锦绣鸳鸯图样的绣布,正中间一盏并蒂莲烛台,点着双喜红烛。
以烛台为中线,划分了四个区域。
东南角上,叠放着四个竹编小框,最顶上的是去核的红枣。这是谢星珩今晚的成果。
他跟江知与说:“独守空房多寂寞,你懂吗?”
江知与伸手,拿了一枚红枣吃。
红枣是用小剪子剪开去核的,拿起发现是两半。
他怔了下,分一半给谢星珩。
手往那边送,眼睛却不看,另一手把半瓣红枣递嘴边轻咬。
谢星珩倾身,用嘴接枣。
江知与有被他吓到,眼睛又一次睁得圆溜溜的。
比脸皮,他比不过谢星珩,又把目光看向桌子。
顺时针方向,小框边是酒壶杯盏。
是一套青玉杯壶,他爹三年前带回家的,攒着没给京都送,说这是他的嫁妆。
杯壶旁边,是一本无名书籍。
谢星珩当着他面,随意翻开一页,用手掌压平。
那是春图册子,图样露骨。
江知与缓缓目移,眼角余光瞥见谢星珩从他面前的一角,拿过一只圆形木盒。
拧开以后压在了快要自动合上的图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