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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去岁那场大雨,冲倒那座塔,害得她家破人散,这才恨屋及乌,厌上了雨天。
缓了会儿气息,听了会儿雨声,身侧男人却迟迟没有叫水。
沈玉娇心疑,难道睡了?
也是,今夜好像比初一那回还要久。
刚撑起臂弯,打算唤人送水,搭在腰间的那只修长手掌,不轻不重往里揽了下。
“去哪?”
帐中昏朦看不见他的脸,可这磁沉微哑的嗓音,依旧叫玉娇心头漏了两拍。
她的声音也没好到哪去,细细透着三分不自觉的媚意:“让他们送水,一身汗,黏糊糊的。”
“不急。”
“啊?”
帐中却是一阵沉默,沈玉娇刚想再问,身侧男人忽又覆上身来,寻着她的耳垂:“晚些再叫。”
沈玉娇愕然。
他…这是还要来?
除了新婚夜,俩人敦伦两次,之后每个亲近的夜晚,都是一次。
哪怕偶有几回,她明显觉出他并未餍足,他也克己,并不贪多。
可一向每晚克制着只要一回的男人,忽然破了戒。
也不等沈玉娇多想,又一轮的风月缠绵搅得破碎。
翌日清晨,沈玉娇醒来时,还恍惚做梦般。
她扶着腰想,虽乏累了些,但他再过几日就离家远去,下次亲近还不知何月何日,两回就两回吧。
没想到入了夜,裴瑕又一次来到她的停云阁。
依旧是焚香沐浴、灭灯熄烛、覆身交颈,一回毕,又来第二回。
临睡前,沈玉娇虽然又困又累,还是忍不住偏脸,轻唤身侧静躺的男人:“郎君。”
幔帐中还残留着几缕兰麝浓香,身侧人道:“怎么了?”
沈玉娇揪着被角,话到嘴边绕了又绕,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只道:“没什么,就是看你睡了么。”
“准备睡了。”
“噢,那睡罢。”
“嗯。”
裴瑕这人,连睡姿都雅正,夫妻俩哪怕躺在同个被窝,一个晚上过去,谁也碰不上谁。
沈玉娇从前的睡姿其实并没这般老实,但她怕自己睡姿不雅,伸手伸脚冒犯裴瑕,所以有意控制着。
半年努力,成效颇大,如今一夜过去,她再不会像新婚那阵,手脚缠着他而眠。
听到耳边一片静寂,沈玉娇眼底微黯,而后侧身躺平,心想有什么好问的?他愿意与她亲热,是件好事。
难道还要小女儿姿态娇滴滴问一句:“郎君是不是舍不得妾,才这般亲近?”
这哪像大家夫人能问出的话?裴瑕怕是也要觉得她奇怪了。
摁下这些不该有的情思,沈玉娇放纵困意,沉沉睡去。
良久,床榻外侧的男人睁开眼。
头颅微偏,借着透过纱帘的昏暗光线,依稀可见女子姣美柔和的线条。
她睡得很香,呼吸轻且柔。
大抵真的累到了。
第二回她咬着唇,呜咽喊了声“郎君”,满是求饶之意,他才惊觉有些失态。
长指微抬,伸向女子娇嫩的脸庞,却在即将触到时,停下。
少倾,他缓缓收回。
罢了,何必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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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个晚上,裴瑕仍是宿在停云阁。
这一反常态的亲近,让沈玉娇既惊,心底又泛起些小小的隐秘欢喜。
她知她不该太贪,但夜里与他发丝交缠,鴛鴦交頸时,攀着他炽热的身躯,总叫她生出一种他不再是什么名满河东的圣贤君子,也不是什么身负重担的裴氏宗子,而是独属于她一人的夫君。
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