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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头,只是轻咳了两声,低声道:“壁画进度不用看,你自己把握就好。晚上独行不安全,你让了拙送你去码头。”
他许久没有说话,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又沙哑,像久未维修的齿轮,忽然运行时有生硬的摩擦感。
“那叫托辞,我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怕觉悟住持不让我见你才这么说的。”了了抬眼看了看佛像,走近两步,在另一个蒲团上跪下拜了拜,以示敬重。
拜完佛像,她跪坐着没起来,也没看他,只是问道:“你犯错和我有关吗?”
“我没犯错。”他纠正:“犯戒不等于犯错。”
还能和她正常说话,说明目前的情况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她的视线从佛像上移开,侧目落向他,重复了一遍:“和我有关吗?”
他忽然闭目,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了了看着他的反应,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不敢再问,起身想走。可还未等她站起,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留在了原地。
“别急,我有话和你说。”!
他没明说起了什么心念,可两人心照不宣,并未将这层窗户纸捅个稀透。
“犯戒可救,破戒难救。你只动了心念,只要真心忏悔,吾佛慈悲,定能原谅你。你跪香五日,足日再起,以后洗心革面,此罪顿消。”
《佛说目连问戒律中五百轻重事经·略解卷下》中有云:“忏悔即安乐,不忏悔罪亦深。”
忏悔法门也是修行之道。
觉悟自认自
己如此处理,谁听了不说一句公道。可偏偏裴河宴像是要和他对着干似的:“我做不到洗心革面,住持还是罚得重些吧。”
“你忏悔后再犯戒,就是破戒。破戒除僧籍,再难入法门。”觉悟跳脚道:“我一个真正的出家人都得过且过,你怎么反而跟个修了几百年顽固不化的老僧一样?你既然无法控制自己,那就从心好了,何必今晚在这受罪。”
觉悟是真的想不明白,他明知故犯也就算了,哪能一边犯一边还想着持戒呢,这不自找苦吃吗?
“不甘心罢了。”裴河宴哪会不知道自己这做法自相矛盾呢,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受诫受惩都是徒劳的挣扎。既不想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对了了继续动心。
想到她身边会有别人,他就醋意横生,一点也没有当初疏远她,不介入她因果缘分的果决和坚定。也无法做到对她置之不理,但凡与她有关的事,他就很难做到不偏不倚不侧目不插手。
而这些全部都出于本心,没有一丝勉强。
“我看你确实头脑不清醒。”觉悟气恼,来回踱步数下,懒得与他纠缠,丢下一句:“你先跪香吧,跪上五日再说。”
说完,拂袖出门,找地方睡觉。
多宝讲寺临海听风,若是白日里在此处闲散打坐,不失为是种享受。可到了夜晚,海水涨潮,潮声拍岸,再经崖石回响,那就不是享受是刑罚。
裴河宴面不改色,起身点香。跪香顾名思义就是以香燃烧时间的长短计时。
觉悟对他很是心慈手软,说是跪香,但不管香柱,也不管数量,他就是跪完一支要走,也算完成了惩戒。而一根香,彻底燃完也不过半小时而已。
说到底,就是他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罢了。
——
了了知道裴河宴在跪香受罚,有些难以理解,但她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这件事与她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不得而知。
周一早上从重回岛回洛迦山的轮渡太早,了了不想误工,约好了司机一小时后来洛迦山的码头接她,拎着要带回去的工具箱就坐车去了多宝讲寺。
觉悟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