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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圩镇,说明他家离得也不远,顶多给他一点车马费,让马夫送他回家,她能把他救起来,花银子请大夫给他看病,还给他车马费,一个救命恩人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对得起她的良心。
“冯大婶,我还没来得及问,他那样子,我当时急着让大夫过来看他,放心吧,等他恢复得差不多后,我就把他送走,我们素不相识,我肯定不会留他。”
冯大婶的确担心秀花,她爹爹娘亲走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两个姐姐都嫁人了,她孤苦伶仃的,别被什么歹人缠上,那公子细皮嫩肉,皮肤白皙,那双手连茧子都没有,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富贵公子,都说民不与官斗,对方若是有权有势,纠缠上秀花,秀花哪里抵抗得过,早早摆脱了,这日子还能继续平静地过活,她晓得秀花这人脚踏实地,喜欢平稳的生活,那人面相阴冷,总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尽快送走比较好。
两刻钟后,王大叔找来芦圩镇的田大夫。
田大夫先是查看那男子胸膛的伤口,后听闻是溺水被救起,他又给男子针灸,说是要逼出里面的水,针灸需要把外衣褪去,他们一帮人在外面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田大夫才喊他们进去,那男子衣着又穿得齐整了,规规矩矩地盘腿坐在床上。
“老夫方才询问这位公子,问他是谁,公子答不出,似乎有些痴傻了。”
田大夫对着他们说话。
王秀花愣住,下意识地问道:“痴傻是什么意思?他明明会说话呀,也听得懂我们说什么,怎么会痴傻?”
她不大相信,主要是对方的表现不像是痴傻的样子,眼神清明得很。
“不信你们自己问他。”
王秀花忍不住,看向那人,直接问道:“公子,你可知你自己是谁?你姓甚名谁,你可知道,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我不记得了。”
“你怎么会不记得?”她有些急了,语气有些不好,怕对方赖上她,她只是救人,可不想让对方赖上她,他一个三十几岁的成年男子赖上她,她在芦圩镇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真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头很疼。”
“你如何落水的,你可还记得?”
对方摇摇头。
王秀华心咯噔一下往下沉,暗道坏了。
“王姑娘,我方才也问了他许多,这位公子的确答不上来,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又细细查看他身上有哪些伤口,发现他脑袋后面有一块凸起,你们看。”
田大夫把他后脑勺转过来对着他们。
对方留着的是金钱鼠尾辫,后脑勺只有一撮长辫子,更多是光洁裸.露的头皮,仔细一看,那后脑勺处有一块明显的凸起肿胀,原本被水泡白的皮肤此时已经变红,没有破皮,但很明显是磕到什么硬物或是摔到后脑勺了。
“我怀疑这位公子是磕到脑袋了,这人的脑袋忽然遭受剧烈撞击,有可能造成失忆或是错乱,所以他记不起自己叫什么,也是情有可原的,这种情况只能等他日后慢慢想起来。”
冯大婶听着悬乎,一辈子没出过村子的人听不大懂田大夫说的话,急急道:“田大夫,你医术高明,怎么可能治不好他?不过是肿了一个头包而已,哪能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这不是瞎扯吗?”
王秀花是有些相信的,她知道人撞到脑袋,有可能会短暂性失忆,再短暂性失忆有可能忘前几日上个月发生的事情,怎么有人把自己前面三十几年发生的事情全部忘掉,莫不是真想讹她,她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又跟他对视上,对方歪着头,似听懂他们说的话,又似听不懂。
“你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我真不记得,我只觉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