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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还在当和尚?”隋良在一旁听明白了,“那他还回来吗?慧堂姐还在盼着他。”
隋玉摇头,“我问了,他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去年冬天到来之前,他就离开了马场,之后音信全无。除了这串佛珠是他主动留下的,其他的衣鞋都是他舍弃的,我捡来洗干净带了回来。过些天,家里的事忙利索了,我去见隋慧,把这些东西给她送去。”
隋良“噢”一声,他对这个堂兄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唯一还能想起的画面就是那个漆黑的夜晚,隋文安带着他跪在城楼上央求玉门关都尉搭救三个姊妹。
赵西平想起那个在战场上几乎要削去半张脸的男人,他看了看箱子里的各类种子,自此,他把隋文安跟他那个贪污的爹分割来看。
“家里没什么事,骆驼和马有张顺他们盯着,客舍也没生意,你下午跟我去医馆一趟,明天就把这箱东西送过去。”赵西平说。
“我姐病了?”隋良面上浮出忧色。
“没有,去调理一下身体。”隋玉接话,她起身去翻衣箱,翻出两件小崽小时候穿的肚兜,她把肚兜剪开,将散在箱子里的种子分开装,顺便数一下棉种的数量。
隋良撸起袖子过来帮忙,小崽没去添乱,他最多只能数五十个数。
赵西平提着那件酸臭的僧袍出去,问:“这件僧袍还留着吗?要是留,我这就打盆水泡着。”
“留着吧。”隋玉迟疑片刻,说:“这件僧袍留在咱们家,也算是个纪念。”
“也行。”赵西平没意见,出门看见柳芽儿在河边捶衣裳,他把僧袍交给她,又进屋看数棉种的人。
“种子的事只有我们一家四口知道内情,你俩把你们的小嘴闭紧,不许在外面乱说,提都不能提。”隋玉交代,“明年棉花要是种出来了,有人问到你们面前,一概说不知道,记住了?”
小崽连连点头,“我肯定不说。”
“姐,我已经十五六岁了,麻烦你不要用哄小儿的口吻跟我说话。”隋良抖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张大嘴,问:“我这还是小嘴吗?”
“你是顺带的,知道意思就行了。”隋玉故意气他,“不要抠字眼纠错,我不是你的夫子。”
隋良生气了,他丢下棉种往墙上一靠,不帮忙了。
赵西平瞥他一眼,自己蹲过去接手他的事。
“献殷勤。”隋良唾弃。
隋玉笑,就这副脾性,他顶多比小崽大三岁。
棉种共有二千又六十八颗,数量不少,可见隋文安为收集棉种花了大心思,如果不是遇见一大片棉株,他可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或是连续两三年等棉桃绽开。除了棉种,另外还有三种种子,也可能不止三种,倒出来的种子里有一大捧碎渣和干瘪的叶片,一碰就碎,看着像是什么植物,日晒雨淋后腐烂了,之后又风干了。
“这是豆子。”赵西平从木箱的缝隙里扣出一颗绿皮小豆。
“绿色的,那就叫绿豆吧。”隋玉说
。
“这剩下的碎渣别丢,明年开春了撒在菜园里,里面掺的或许还有种子。”赵西平拿绳绑住裹着种子的布,说:“这些东西交给我,我帮你存着,放你手里别被耗子偷吃了。”
隋玉张了张嘴,她长吁一口气,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傻子,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能随便放?怎么可能让耗子来坏事。”
“那你打算放哪儿?”
“存罐子里,罐口用石头塞严实,我就不信耗子能把陶罐啃了。”
隋良嘻笑一声,隋玉瞪他。
“你问问你儿子,种子放在严丝合缝的罐子里还能不能种活。”赵西平笑着说,“搁罐子里一年,八成发不了芽。”
隋玉看向小崽,他绞着手指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