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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从骆驼背上摔了下去,耳朵里也嗡嗡响,他模糊看见他姐的嘴巴在动,但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舅舅,你怎么哭了?”小崽急了。
隋良抹把脸,一手的湿意,他看见他姐一脸的凝重,还有外甥和姐夫脸上的担忧,他擦干眼泪,说:“草屑迷眼了。”
商队还在往前走,矗立在草场上的马苑依稀可见时,隋玉的目光从隋良身上挪开。她盯着沿途的草场,当一处隆起的草包进入眼帘时,她身上一颤,再抬眼环顾一圈,她几乎能确定当年的埋尸地就是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隋玉看向隋良,他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张望,显然,这处草场在他的记忆里是混沌而扭曲的,他无法辨别方向。
马苑的守卫听到驼铃声赶来了,耿中丞跟他们交涉,一行人顺利走进马苑。
隋玉找马倌借来两柄铁锹,她让赵西平抱上黑陶罐子,带上隋良和小崽往出走。
“姐,你知道在哪里吗?”隋良又慌又怯。
“我们去哪里?”小崽一无所知。
“大概的方位知道了,我们去找一找。”隋玉说,“小崽过来,牵着我的手。”
“我们要去哪里?”小崽又问。
“你外公埋在这片草原上,他当年为了保护我们跟狼群搏斗,丧命狼口。”隋玉解释,“我能嫁给你爹,有他之功。”
小崽从没听说过这回事,他“啊”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
反应过来,问:“是你跟我舅舅的爹吗?”
“犯什么傻。”赵西平斥一句。
小崽闭嘴了,他挣脱隋玉的手,退后两步抓住隋良的手,他觉得他舅舅是最伤心的。
找到那个地方,隋玉递赵西平一把锹,二人一起挖开枯黄色的草包,“铮”的一声响,铁锹挖到石头了。
草皮和土不断挖出,一整块石头露在天光下,赵西平用锹撬了撬,撬动了,他喊上隋良和隋玉,三人合力搬起石头。
石头挪开,一窝肥大的蚯蚓在土里扭动,隋玉顿时头皮发麻,想到这处的土壤肥沃的原因,她心里犯怵。
“我来,你站远点。”赵西平推开她,他拿锹继续挖,说:“小崽,扶着你娘。”
隋玉摆手,示意他陪着隋良吧。
当年手上没工具,坑挖的不深,所以赵西平几锹下去,白骨就从碎土里露出来了。
隋良软了腿,他跪下去,颤抖着身子爬了过去,他张嘴喊爹,嗓子却被堵着了。
“爹,良哥儿长大了,我答应你的做到了。”隋玉也跪了下去,她平静地说:“良哥儿也会说话了,不傻了。”
小崽看看埋头挖土的爹,神色平静的娘,还有哭得出不了声的舅舅,他犹豫着跪了下去,一时拿不准情绪。
赵西平抬头瞥他一眼,指了指人骨又指了指自己,说:“这是你娘的爹,我是你爹。”
小崽怔怔地看他,眼泪迅速溢满眼眶。
赵西平:“……别看着我哭。”!
老栓的儿子撒两网鱼上来,天色已经黑透,他也就没回去,晚上跟男仆们挤在一起睡觉。
大鲤鱼刮掉鱼鳞用野韭菜汁和姜片腌去腥味,花椒和韭菜根用猪油爆香后捞出来,鱼肉剁块,两面煎黄再倒进陶釜里炖,为了防寒去腥,鱼汤里又新添
胡椒和姜片。
当晚,小崽和赵西平喝到新鲜的鱼汤,鱼汤浓白,鲜而不腥,鱼腹肉厚实,刺还很大,这对一贯吃小鱼的父子俩来说,完全不用担心被鱼刺卡嗓子。
一晚一早吃两顿鱼,商队带着一身的鱼腥味离开了大河边。
傍晚,商队进山,林中起了浓雾,商队原地扎帐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