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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中郎将,这是这些营妓的奴契,一共是一百一十四个人,改换户籍还需要些日子,您看要如何安顿她们?”
“我们会在武威郡停留两天,你把消息传下去,愿意娶这些女人为妻的男人这两天可以过来报名,娶了她们,近几年可以买到棉花苗种棉花。”赵西平说。
监察官嘴角一勾,似是讽笑,他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安排人放出消息。”
赵西平看见了,他顿了一下,立马改变态度,打着官腔强硬地吩咐:“你在附近寻几间老旧的民房安顿她们,只住两天,我们离开的时候会带走她们。”
说罢,赵西平伸手接过装有奴契的木箱,女人们的目光跟着沉甸甸的木箱移动。
监察官抱拳领命,营妓的奴契交出去了,剩下的事就与他无关了,他退下后,安排下属去寻几间废弃的房屋。
天色由暗淡转为浓黑,看热闹的乡民扛着农具离开了,隋玉带着仆从扛着陶釜、木盆木桶和食粮往驿站的西边去。
荒凉的废宅沉在浓郁的夜色里,院墙坍塌、屋墙倾倒、屋顶垮陷,三座废弃的民房各有各的毛病,可以说既不挡风也不能遮雨,四面漏风的屋舍连耗子都嫌弃。但重获新生的营妓们却视若珍宝,她们摸黑在屋里屋外打扫,院子里的荒草拔起来搂进屋,打算晚上睡觉的时候铺盖,屋里绊脚的土块儿一一挪去墙根下。
隋玉带着奴仆过来时,老远就听见她们的声音,哭声、笑声、说话声混在一起,时低时高。
“我给你们送点东西过来。”隋玉踩着夜色走进气味浓杂的废弃小院,说:“我给你们送些粮和桶釜过来,你们先将就一晚,明天烧些水把自己身上洗干净,到时候我再让人给你们送些干净的衣物过来。”
“谢谢夫人,您是个大好人。”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隋玉坦然应下,继续说:“明天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天我请几个大夫过来,你们有什么病不要隐瞒。”
又是连声的感谢,隋玉没再听下去,奴仆们把东西放下,她跟他们一起离开了。
隔天,隋玉安排小春红上街买衣袄,一身新的芦花袄裤要二三十钱,一百一十四个人就是三千多钱。给这个郡从良的营妓买新衣,到了下一个郡也不能少,四个郡再加上玉门关和阳关,合计要花一万多钱。隋玉舍不得,无亲无故的,她不愿出这么多钱。故而给了小春红三百钱,让她进城买些稍微干净些的旧衣回来。
洗过澡洗过头发,换上干净的袄裤,妇人们身上捂了一冬的糜臭气随之散去。
杂草丛生的废屋也被她们收拾干净了。
继而,隋玉请来大夫给这些可怜的女人把脉,她们或多或少都有暗疾,冻疮、消瘦、脾胃不好这还算小毛病,除了两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一百一十个妇人连带两个垂垂老矣的老妪,她们的下身都有难以启齿的毛病。
隋玉给她们做好登记,随后又掏二百钱买三百多斤的艾草,三百多斤艾草分配到每个人头上,她嘱咐她们每日自己动手熬煮艾草汤熏洗。
“为你们买衣买药,我已经掏五百钱了,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就这些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往后种棉花赚钱了,你们再好好养自己。”隋玉说。
话落,赵西平和当地的农官带着四十六个形容潦倒、面容苍老的男人过来。
“你们两帮人自己商量,能看对眼就结个伙组个家,都是自己抬脚走过来的,到了这个地步,谁也别嫌弃谁。明天收拾收拾,都跟我去敦煌。”赵西平说。
“不是住在我们本地?”一个老头子问。
“不是,你们是流动的,敦煌郡最先种棉花,明年大概会延伸到酒泉郡和张掖郡,到时候你们可以选择去哪个地方,也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