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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来了,更员领一帮劳工带着工具先来挖地基
河东河西都在动工盖房,城里的小贩得到消息,卖菜卖蛋的、炸油果、炸麻叶、卖黍米凉糕的摊子都过来了。城北陡然热闹起来
不知谁放出消息城北的荒地一下子卖出去二十亩,一直在观望的商人们坐不住了,手头阔绰的,一个个先买下二三亩地搁手上,打算等时机盖房建铺小患端一碗凉糕进来,他蹑手脚地探头,隋玉躺床上看见他,她招手让他过来
“娘,你还难受不难受?吃不吃凉糕?我刚买回来的。”小崽问。
“不难受了。”隋玉坐起来,她接过碗吃口凉糕,黍米发酵的东西,味道有些酸,她以前吃不惯,这会儿却喜欢上这个味道小患坐床边看她吃,他又从布兜里倒出一捧紫红色的桑果,“娘,我尝了,这些不算甜,你吃不吃?隋玉摆手,“你自己吃,我不吃。
一碗黍米凉糕吃掉半碗,隋玉放下碗勺,她拿起扇子挥了挥,说:“你舅舅应该快回来了,他离家快一个月了。小患重重点头,他伸手探了下隋玉的肚子,说:“我舅舅又要当舅舅了,他肯定要高兴坏了。娘,你怀我的时候也精神不好吗?“没有,怀你的时候我健步如飞,胃口也好。”隋玉说,“可能是天太热了,外面又闹腾,我心里就有些躁,所以打不起精神。小患接过扇子,他握着扇子使劲扇,问:“娘,你还热不热?
”热。
扇扇子的小子越发用力,隋玉笑眯眯地享受着
小崽扇累了,他端起半碗涼糕扒下肚,接着继续扇扇子
“不热了不热了。”隋玉不让他再扇,她穿鞋下床,说:“走,出去转转。
外面太阳高县,风又热又干,几步路的功夫,隋玉就遭不住了,她推着小崽进茶舍,这里面空旷阴凉,适合乘凉老牛叔和从长安来的家伎在茶舍里面掰棉花,隋玉拿个板凳坐过去,她也坐下干活。
“今天摘了几筐棉花回来?”隋玉问
“二十七筐。”老牛叔回答,“天好,棉桃炸的多,我早上去地里转了一圈,白花花的一大片。快晌午了,摘棉花的人还在地里,看样子还剩不少。门外响起盲杖敲地的声音,隋玉看过去,是小崽牵着老瞎过来了
“你牵他过来做什么?他看不见,不能掰棉花。”老牛叔说
“我眼睛看不见不是还有嘴?”老瞎没好气,“小主子请我过来是为了给他娘吹口技听的,你们沾个光,耳朵有福了。老牛叔不犟嘴了,老瞎的口技确实不俗,他肯表演,的确是他们耳朵有福
隋玉看向小崽,她毫不遮掩她的高兴和欣喜,在她的注视下,小崽整个人越发精神抖擞
“瞎爷爷,你坐这儿。”小崽高声说,“我娘心里躁,天又热,她不舒服,你吹个凉快的哨子,比如流水的声音,平和一点的。“真是个好孩子。”老牛叔夸一句。
“对,我儿子可贴心了,再没有比他更好的孩子。”隋玉毫不吝啬地大夸特夸,“他有这个心,够我受用半辈子的。小崽又高兴又羞涩,他跑过去伸手捂他娘的嘴,手掌感受到上扬的嘴角,他没忍住笑,一把搂住他娘的脖子,他趴她背上撒娇,老瞎喝口水润嗓,嘴巴一开一合,汩汩流水声响起,小溪哗啦啦奔腾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茶舍里
小患安静下来,他坐在隋玉旁边,也拖一筐棉花过来掰。
到了正午,地里摘棉花的人回来了,隋玉让二黑去买一盆凉糕,让劳作的人吃些清凉的吃食歇一歇。老瞎也分得一碗,让劳累的嗓子歇一歇。
茶舍里人多了,气味就杂了,隋玉待不下去,她寻个安静的客舍待着,在檐下走动,享受清凉的穿堂风。听到东侧的牲畜圈响起一连串的蹄声,隋玉扬声问:“是孩儿他爹回来了?
隋良裹着一身臭汗翻身跳下骆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