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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症候甚轻,煮点葱白生姜水,喝两天发一发汗便能痊愈。”
女孩子道过谢,又恳切道:“我家住在清波街边上,大夫可否再去瞧瞧我姐姐?”
清波街就在朝轻岫回家的路上,她点了点头,之前那位徐小郎早就十分有眼色地去喊了辆马车,送两人回家。
那女孩子小心道:“我叫李逸,我姐姐名叫李遥,请问大夫怎么称呼。”
朝轻岫:“我姓朝,名叫轻岫,非大夫,只是读过几页医书。”
她自然实话实说,当然那几页医书其实就是白天刚看的这一事实,委实不必非要说出来降低患者信心。
或许是这时代的人大多言辞谦逊,李逸也只当朝轻岫在客气。
清波街一带的宅邸租价都不昂贵,连收入最寻常的平民也能凑活着存身,李家两姐妹原本一天也能挣到两百多文钱,结果只是生了一场病,之前的积蓄便花得干干净净,还欠下了药店那边的债务。
大夏的医生其实不少,但主要都集中在京畿一带,寻常州府中也设有官药局,比如郜方府,城中的大夫就在十五人上下,也有专门用来安置病患的康宁坊。然而这座城市的总人口在四万左右,平时还得支援一下附近的小县城,一旦城中疾患过多,就容易疲于应付。
换了有些积蓄的人家,也可以请私人医药铺中的大夫上门看诊,可惜私人药铺中大夫出诊价格昂贵,而且那些人的医术高低不一,未必能把疾病治好。
骡车在李逸家门口停下。
朝轻岫打量一眼,发现面前这间民宅面积有限,环境有些潮湿,她一走进去,就感到空气中飘着股难闻的气味。
如今条件有限,朝轻岫暂且用布巾蒙住口鼻,权当口罩使用。
眼前只有一间房子,被隔成起居室与卧房,靠墙位置摆着一张由破木板组成的床榻,榻上垫着稻草、禽类的羽毛以及旧麻布。
一个五官跟李逸有六七分像,面色蜡黄的年轻姑娘正有气无力地躺在上面,李逸瞧见对方,忙走上前,将自己的经历大略告知姐姐,然后向她介绍:“阿姊,这就是朝大夫。”
突然从预备侦探荣升为大夫的朝轻岫向病患点了点头,她看着李遥的面色,心中大致有了些数,然后道:“屋内气息浑浊,你先将窗户打开,透透气再说。”
李家两人都穿的是单衣,李逸微觉犹豫,问:“天气寒冷,万一阿姊被风吹着,又如何是好?”
朝轻岫摇了下头:“如今也不差吹这一下。”然后让李遥伸出手来把脉。
诊完脉后,《岐黄书》已经顺利得出结论,面前的病患染的也是风寒,因为时气不好,加上生活条件恶劣,医疗水平有限,最后不但没有痊愈,反而一天天病重下去,乃至于伤了肺脉。
能坚持到今天,还亏得李遥年轻体健,平时又经常劳动。
朝轻岫问:“你姐姐之前吃些什么药?”
官药局中的草药价格大多不贵,李逸也曾去官药局买过药,今天还剩一包没用,就拿来给朝轻岫看。
朝轻岫翻检了下里面的草药,捻起数根,用手指轻轻搓开,又闻了一闻。
纸包中的草药是桔梗、甘草还有黄芩,种类倒没如何掺假,顶多是混了点枯草在其中,然而这些药材的气息浑浊滞涩,内里又大多腐朽了,显然是因为保存条件粗糙,已经失去了原来的药性。
李逸低声:“我想着去药店里再买一些,可今年外边道路不通,店里的药材还未必能比得上这些。”
朝轻岫微微颔首。
偌大一个郜方府,真要想找质量合格的药材,当然不会一点也找不到,可惜那些药物价格颇高,并非如今的李家两姐妹所能负担。
朝轻岫面色一直没什么变化——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