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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耗尽了她的力气。
阿善剥了一块糖,问:“大小姐要不要清清口?”
徐非曲在枕头上艰难而微弱地摇了下头。
主人不吃,糖块就落到了使女的口中,阿善自行将糖块解决后,又给徐非曲倒了杯清水。
徐中直走过来,低声道:“阿姊,我今日请了位朋友过来,想瞧瞧你的脉象。”
徐非曲闭了闭眼,并没出言拒绝,算是默认。
徐中直向阿善使了个颜色,后者托着大小姐的手臂,拉起袖口,然后将其手腕放在了一个软垫之上。
朝轻岫坐下来,三指按在病人的手腕上。
徐非曲的脉象细弱,气息短促,身上有微汗,朝轻岫诊了片刻,就知道之前那位古老大夫的药方开的没错。
朝轻岫向徐中直点了下头,示意看病已经结束,可以借一步说话。
她刚刚站起来,床榻上的徐非曲忽然双眉紧皱,身体不由自主地寒战起来,朝轻岫本打算走人,忽的心头一动,再次拉起病人的手腕。
这一回,徐非曲的脉象比方才强烈许多,忽疾忽散,就像是有一个思绪昏聩的狂人正在随心所欲地敲鼓。
朝轻岫垂着目光,定定看着床上的患者。
室内的光线本不明亮,此刻仿佛更加黯淡了一些。
徐中直追问:“阿姊她……”
朝轻岫拿起了已经空了的药碗,一指门口,对徐中直道:“我们出去说话。”
到了此刻,徐中直已经完全相信,朝轻岫是个具备高明医术的大夫,也能解释她为什么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待在家里不肯出门谋生——有着惊人技艺的人,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用担心吃不上饭。
王妈留在房中,跟阿善一起看护徐非曲,徐中直将朝轻岫带到隔壁房间,等她宣布姐姐的情况。
朝轻岫未答反问:“除了你姐姐之外,近来家中还有没有旁人身体不适?”
徐中直茫然摇头。
朝轻岫凝视着被带出来的药碗,用筷子点了一点残余的药汁,凑在鼻尖闻了一下,随后转述《岐黄书》的判断:“令姐不止是头疾发作,她可能中了毒。”
“……什么?”
朝轻岫想了想,道:“大抵是苗疆一带的毒物。”毒性藏得深,又不是中原常见病症,要是徐大小姐身体尚可,服药之后毒素会先潜伏下来,过几个时辰再发作,只是徐非曲如今身体过分虚弱,才露出些端倪。
而且要不是《岐黄书》中包含了武林中人的毒伤情况,朝轻岫也无法瞧出。
说到这里,朝轻岫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虽然自己穿越之地的朝代名很架空,但苗疆还是叫苗疆,跟武林盟一样,都是武侠世界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
徐中直的目光移到碗中:“毒在药里?”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不可思议。
徐中直几乎天天都会为长姐亲尝汤药,如果说毒下在药里,那么……
一个念头还未转完,朝轻岫又把之前的汤匙拿起来检查了一遍,向徐中直摇头:“汤匙内的药没有问题,只有碗中的药才被下了毒。”
下毒手法是经过《岐黄书》验证的巧妙,如果朝轻岫不是觉得徐非曲的脉象忽然变得奇怪,有意去寻找汤药中的问题的话,一定无法发现。
“徐姑娘的病必然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她的头疾越来越严重,即使喝完药后觉得不适,也无法准确判断问题所在。”
“……”
徐非曲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替姐姐尝药时用了汤匙,才让汤匙就成了一件下毒环节上的重要证物。
因为长姐病倒,不得不挑起家中大梁的年轻人沉默片刻,道:“我去把阿善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