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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动了动,几乎是麻木地张开嘴,将碗中苦药一饮而尽。
她靠着枕头坐了一会,原先呆滞的目光才算是有了些神采。
女孩子温声细语地劝慰:“赵姑姑,你还要不要再歇一歇?”
赵清商伸手抓住那个女孩子的胳膊,低声:“我听你说,庄主她……”
女孩子垂着头,双目不自觉流下泪来,片刻后才道:“庄主她老人家已经仙逝,赵姑姑还要保重自身。”怕赵清商无法接受,又赶紧换了话题,“赵姑姑,赵长老还带了信给你。”
赵清商原本又颓丧地闭上了眼,听见师父的名字后,才支撑着下了床榻:“师父说什么了?”
弟子回答:“庄主她老人家意外去世,今年布匹评等的事情,只怕无法照常进行,赵长老教你接到信后,去贝藏居走一趟,请人来为庄主念诵《往生咒》。”
赵清商闻言,袖子内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指节泛白,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我知道了。”
弟子发现赵清商面色越来越不好看,想要安慰几句,然而庄主过世,庄内人士同感悲戚,她还未开口便又哽咽了,过了会低声道:“赵姑姑先歇一会罢。”
朝轻岫给赵清商诊完脉后就跑到甲板上吹风,她正在思考亓碧山突然过世之事。
侦探的直觉告诉朝轻岫,事情恐怕没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然而天衣山庄不是白河帮,朝轻岫等闲没理由上门,就算借着送奠仪的机会混进去,在庄内长老都认定亓碧山是因为走火入魔而死的情况下,即使当真事有蹊跷,山庄里的人也绝不可能同意由外人来重查此事。
而且朝轻岫隐隐觉得,亓碧山之事干系极大,倘若她真是自然死亡还好,假如并非自然死亡,那么其中的内幕,则多半不是如今的自己有能力干涉的。
天衣山庄位于江南,庄主身故之事,自然会通知问悲门那边。
赵清商如今奉师命要改道去贝藏居,自然无法继续乘坐这艘河船,天衣山庄的弟子们在离开前,也依照江湖礼数,客客气气地知会了朝轻岫一声。
朝轻岫给其他人说了告辞,末了看着赵清商,片刻后才温声道:“你路上小心。”
天衣山庄的弟子们看看赵清商,只觉得这位织
匠姑姑实在是性情中人,出门一趟的功夫,就跟船上的人交了朋友。
赵清商沉默片刻,小扇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黯然的阴霾:“你也珍重。”
与赵清商等人告别后,朝轻岫走到桌边,开始写信。
她前两封信分别写给应律声跟颜开先,让她们注意帮派情况,第三封信则写给问悲门的李归弦,最后那封,收件人则是贝藏居的师思玄。
庄主死了,赵长老却不让赵清商立刻回来,虽然有请人去念诵《往生咒》这么一个理由,朝轻岫却依旧觉得有些古怪。
她的食指轻轻敲着桌面——倘若赵清商办完师父吩咐的事后立刻返回门派,事情可疑度还算有限,只是师父叫徒弟顺便跑跑腿而已。
若是贝藏居那边一直把人留着不许走,大概率就是赵长老有意将赵清商支到一个远离山庄的安全所在待着,不许徒弟搅合到庄主去世后的麻烦当中。
朝轻岫将第四封信写到一半时,动作忽然停下,她凝视着桌上的信纸,忽然将写了一半的信揉成一团,放在火上烧成灰烬。
看着被火舌舔舐的信纸,朝轻岫觉得自己实在有点急躁。
她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近来太过顺风顺水,做事便有些不考虑后果起来——若是赵长老打发赵清商去贝藏居之事当真有什么内情,自己的信一送过去,就等于告诉旁人,她这边也察觉到了什么。
反正帮内有镖队,时不时也会往寿州那边走一趟,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