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青云路(一) (第6/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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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靠谱么。
谢琅拣出那只白色瓷瓶,倒了粒药丸出来,握在掌心,方把匣子合上放回去。
他灭了烛,自枕臂躺下。
睡了不知多久,意识正沉,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推了下自己的胳膊。
“谢唯慎。”
他以为是自己错觉,知道那一声略带迟疑的清润语调响起。
谢琅再度惊醒,偏头,看着里面问:“又烧起来了?”
“没有。”
里面人冷淡回了句。
顿了顿,似犹疑好久,说了句:
“谢唯慎。”
“我想出恭。”
谢琅:“……”!
卫瑾瑜其实毫无胃口,甚至觉得浑身都在叫嚣着痛的情况下,舌头可能尝不出多少味道。
然而看着这一案清粥小菜,突然觉得,偶尔任性一下,享受一下旁人的照料也不错,尤其是一个因为美色或其他种种原因今夜对他格外和善宽容的家族死对头的照料。
就像……出门在外,难得放纵,暂时沉溺于一段露水情缘,抑或再短一些,一夜情一般。
卫瑾瑜握起勺子,舀了一口温度正好的粥,送进口中。
虽然没尝出多少味道,但热乎乎的流食入腹,还算舒服,便接着吃了第二口。
谢琅吃饭向来快,搁下碗,见对面人还在小口喝粥,都没吃几筷子菜,不免皱眉。
他最终也没说什么。
一来,每个人饮食习惯不同,这又不是他家老三,他没立场管这种事。二来,他有想到,有伤在身,可能真的吃不下这种情况。
平日里,除了夜里同躺在一张床上,两人在这间屋子里几乎没什么交集,也鲜少单独待在一起。
这是头一回,两人面对面共处一室,坐这么长时间。
等两名女官带人将碗筷撤下,谢琅便撩袍起身,扶着卫瑾瑜到床边,触到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他才知对方出了那么多汗。
谢琅看他一身绸袍几乎被冷汗浸透了,伤口就是上过药,和湿透的衣料黏在一起,多半也很难受,便问:“你还有干净衣裳么?”
卫瑾瑜的确也想换件绸袍,便点头:“有。”
“在何处?”
“南窗靠墙,第二只箱笼里。”
谢琅走过去,打开箱笼,单膝蹲下,从里面翻了一件轻软干净的绸袍出来。
起身之际,就见灯影下,那少年郎一手扶着床柱,一双乌黑明丽乌眸,正一眨不眨望着他,里面晕着重重焰光。
难得的安静乖顺,没有一点平日的敌意和疏冷。
就像——他第一次用药油帮他揉膝时的表情一般。
那种银瓶乍破、怦然碎裂的感觉,再度猝不及防袭上心口。
“找到了。”
谢琅合上箱笼,走回床边。
卫瑾瑜回过神,眸中浮光散去,道:“多谢。”
语罢,从谢琅手里接过绸袍,迟疑片刻,见谢琅还立在原地不动,问:“你不去沐浴么?”
“……”
谢琅立
刻明白,
这是在赶他走,
不让他看的意思。
这可真是……他何时稀罕看了!
一时又忍不住想嘴欠奚落两句,然而看见对方惨白面色,和湿漉漉束成一把,贴在肩头的乌发,以及布着好几处血痂的唇,总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到口的话,终是咽了回去,转身走开了。
等谢琅从浴房出来,卫瑾瑜已经换好绸袍,安静伏在枕上看书。
这种时候,竟然还看得下去书。
帐中漫着熟悉的草木之息,谢琅径自在外侧躺下,前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