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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轻舟微不可察的深吸了口气,移开视线为自己斟酒,也为郁润青斟酒:“你想我向宗主求情吗?”
“可以吗?可以吗小舟?”郁润青捧着酒盏,又睁大眼睛看她:“你求情的话,师姐或许会听……”
陆轻舟忍不住轻笑一声:“那你还真是既高估了我,也高估了你师姐。”
郁润青面露困惑,却并未深究,因为陆轻舟紧接着说:“我可以帮你求情,只是不一定能成。”
有这句话对郁润青而言足够了,她自当敬酒一盏向陆轻舟道谢,而那酒盏一空,立刻就被斟满。
不知不觉,郁润青脸上便显现出几分酡色,酒态掺杂着困倦,人懒懒的,可目光仍旧澄澄,似乎漫漫几十年,无一件心事可忧愁。
陆轻舟看着她,忽然就想到那一年的拜师礼,她穿着雪白道袍,以玉簪束发,从大殿之外走进来,举止从容又意气风发,当真是琼林玉树般的少年。可那个时候,她的眼睛里从始至终只装着一个人的身影。
陆轻舟捏着空盏,良久,倒扣在酒壶上,抬起头对郁润青笑道:“你也辛苦一整日了,早些睡吧。”
“小舟。”郁润青打了个呵欠,睡眼朦胧的呢喃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大抵寅时。”
“难怪呢。”
郁润青柔声说了一句,缓缓躺下来,像日久天长养成的习惯一样,侧脸枕在了陆轻舟的腿上,很快便沉沉的睡去,无忧无虑的陷入香甜梦乡。
“润青,这样好吗?”陆轻舟问,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问谁,只是心里不禁暗暗想,这样虽算不上好,但也称不上坏。
她用指尖梳理着郁润青散落的碎发,望向窗外,那棵槐树在清冷的月色中幽幽立着,稠密的树叶绿得发亮,粗壮的枝干向外伸展,坠着摇摇晃晃的秋千。
这秋千的年岁,想必和那坛腊月雪相近。
槐花如落雪铺了满地的时节,是谁坐在上面一次比一次荡得更高?
陆轻舟手背抵着郁润青滚热的脸颊,闭上眼,几乎可以看到她在树下扎秋千埋雪水时的样子,一定是满心期许的,毫无保留的,柔软又畅意。
然而,这不过是诸多琐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桩小事,时隔十二年之久,她甚至记不得了。
陆轻舟睁开眼,垂眸看向郁润青安静的睡颜,指尖划过她浓郁的眉眼,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郁润青似乎有些不适,微微一动,避开那冰凉的手指,又下意识往陆轻舟的小腹上靠了靠。她挨的很近,贴的很紧,很是纯粹的信赖与依恋。
陆轻舟叹了一声,终于道:“这样也好……”!
郁润青将料理好的鳜鱼放到蒸笼里,严严实实的盖好盖子,方才回过头道:“说的也是,那便放着好了。”
陆轻舟眼尾微翘,睫毛倒是垂下来,遮住了眸光:“润青这般擅厨艺,是从何时学会的?在家那会你应当连水都没有煮过。”
“嗯……就是刚入门那阵,膳房关的早,我和师姐总吃不上,只好自己琢磨怎么填饱肚子了。我也是跟膳房的杂役学了很久,才敢动手杀鸡杀鱼的。”
“你母亲知道,必定要心疼。”
郁润青笑着说:“她哪里会知道呢。”
鳜鱼上屉,不多时便熟透了,捡去葱姜,汤汁滗入小碗,简单调味后煮沸了淋在鱼身上,这便算大功告成。至于陆轻舟拿来的两壶绍兴酒,实在是味甘色清,气香力醇,温一温就堪称极品了。
郁润青夹了一小块鱼吃,又抿了一小口酒,只觉得疲惫一扫而空。可心里也空空的,像有个填不满的洞。
郁润青抿了下唇,又笑起来:“对了小舟,你今日让我帮忙找的那本,跟毒虫蛊虫相关的卷宗,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