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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阿檀,阿檀……”
师姐雪白的衣袂在我耳侧划过,我此刻意识恍惚,神志不清,又将师姐唤作阿檀,随即对上一双冷漠的,充满厌恶的凤眸。
忘记从什么时候起,师姐不再准许我唤她阿檀。
可以确定的是,那会我们俩还没到问心宗来,我为此苦恼了好久,不知该怎么称呼师姐,每次开口跟她说话都要吞吞吐吐的好半晌,以至于师姐愈发厌烦我。
而我那时已经长大许多,生出一点不值钱却又存在感极强的自尊心,但凡在师姐跟前受挫折,都要赌气跑出去野上几日,回过头,又拿在外边得来的稀罕玩意去讨好师姐,然后又受挫折,又跑出去,周而复始。
母亲总说我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
可那是师姐啊,是想家的时候会躲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的师姐。
我曾隔着被子抱住师姐,暗暗发过誓,一辈子不让她伤心难过,她失去了爹娘,我便做她的爹娘,她失去了兄弟姐妹,我便做她的兄弟姐妹,她失去了心爱的小狗,那么,我便做她的小狗。
这些年以来,我一直对师姐言听计从。
师姐虽然厌烦我,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也知晓我的秉性,所以才放心将看守魔族圣女的重任托付与我。
我怎么会如此的令师姐失望。
若不是怕师姐遭到寻往生的反噬,我此刻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7.
既不能一死了之,就要继续忍受,我终于痛得昏厥过去。
醒来后仍在宗门大殿上。
我抚摸着身下冰冷的青石板,挣扎着爬起来,勉强跪稳,缓缓抬起头,目光所及是一众面无表情的长老,还有,紧抿着唇,似乎在强忍怒气的师姐。
师姐自幼性情内敛,到了问心宗更是极严苛的规束言行,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丝毫不为过,而我已经许多年没有在师姐脸上看到这种神情,不由一怔,险些忘记自己如今的处境。
我放走了魔族圣女——玹婴。
8.
玹婴原本是被魔族掠去以血祭鼎的灵童,因天资出众,成了一名魔修,亦因天资出众,复原了破损千万年的噬灵镜。
噬灵镜横空出世,玹婴随之名扬九州。
那一年她才十六岁,却已经让众多仙家修士望尘莫及。
各大宗门心知肚明,若今日对玹婴置之不理,他日必将后患无穷,故而合力围剿了玹婴。
可玹婴小小年纪,即便修习魔道,也并未似寻常魔族那般作恶多端,各大宗门自诩正道,如何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处死玹婴,再三思量之下,决定将玹婴关押在镇魔塔中,由问心宗负责看守教化。
去年襄来大战,宗主和几位长老皆身负重伤,宗主闭关前特命师姐代掌宗门,而师姐大抵是不愿意我整日烦扰她,便将我发配到镇魔塔,做一条拴着铁链的看门狗。
镇魔塔乃是地下塔,拢共十二层,越往下阴郁之气越重,叫人心里烦乱,不舒适,我打小也算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自然不愿意吃这份苦,例行巡查教化只让手底下的师弟师妹敷衍了事,自己则从不往镇魔塔里面去。
直到那一日,三层塔中羁押着的一个魇魔凭空消失了,小师妹以为魇魔逃了,大惊失色的报上来,叫我赶紧去查探查探,我当时正午憩,闻言猛地坐起身,披了件外袍就下了塔。
我在修习之事上虽然散漫,但术法领悟为世间一流,藏书阁内古籍中所记载的奇淫巧技无一不通,无一不晓,故而轻易就破解了魇魔的隐身术。
魇魔本想趁乱逃出,不料被我轻易识破,竟然恼羞成怒的自毁了元神。
我被魇魔吓住,半响才反应过来,一边嘟囔着“这家伙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