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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雨,这一日天黑的格外早,郁润青刚点了灯,烧了水,正要沏一壶茶,恰巧这时,陆轻舟推门而入。

郁润青一怔:“你怎么都不出声的。”

陆轻舟站在烛光里,长睫低垂,稍显倦色,不过仍是略带着几分歉意的朝郁润青笑了笑,声音柔和的近乎温软:“我忘记了。”

她一开口,郁润青心里那股没由来的焦躁莫名散去大半,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陆轻舟走过来,随手将茶盏摆正:“今天过得好吗?”

郁润青想起那张信笺,又抬起头来,见陆轻舟雪白的一张脸上沾染着细密的水珠,乌黑的鬓发湿漉漉的黏在脖颈上,蜿蜒而下,更显清丽。

迟疑片刻,有些别别扭扭的将手帕递过去,郁润青道:“我没酿酒。”

“那做什么了?”

“什么也没做……”

郁润青的语气,并不算好,一贯的温吞中平白透出几分疏离,可陆轻舟好似毫不在意,只微微笑着,用帕子一点一点的擦拭着额上的雨丝。

宽袖从手腕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臂,含着翠玉的竹节镯环绕在臂间,流动着萤火一般的光晕。

“……”郁润青避开她的视线,将沸水倒入茶壶,看着根根分明的茶叶在水中起伏,好一会才道:“你是不是也临摹过余之嫣的字帖?”

陆轻舟道:“不曾。”

郁润青有些意外:“那你的字,怎么和她有些神似……”其实话至半处,郁润青就已经猜到了答案,因此越往后声音越低不可闻。

果不其然,陆轻舟像是逮到了捉弄她的机会,轻笑了一声说:“我只临摹过你的字。”

“……”

“可惜我最初习字时是照着人家门上的春联依样画葫芦,稀里糊涂,不得章法,时至今日还有好些字的笔顺怎么都改不过来,所以学你的字也只学了个七七八八,你那个时候还总说,看我写字,永远想不到我的下一笔会落在哪里。”

“什么时候?”

陆轻舟并不想在此时提及寒川那段过往,便随口说:“十多年前吧。”

“难不成,那张画上的人是你?”

“什么画?”

郁润青起身走到格栅前,取出一卷画轴,在案几上展开,只见画中四面留白,只有两个女子交叠的背影,前者穿紫衣,发髻松散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掐着笔,一手托着腮,没有正脸,却是一目了然的娇俏活泼,后者则穿着闲适的寝衣,系着发,俯着身,握着紫衣女子持笔的手,是那样的一丝不苟。

“我还以为这个人不是你。”郁润青像是松了口气。

陆轻舟盯着那副画,良久,抬眸笑道:“这些画你还留着。”

“为什么不留着。”郁润青很喜欢自己这个时期的画,随意自然,轻盈灵动,没有刻意卖弄画技而生出的匠气,像是只画给自己,精心珍藏,终生不会外传。

“收起来吧。”陆轻舟道:“当心被水浸湿。”

郁润青听她的,将画轴送回书房,回来时却又拿了纸笔,有些好奇的对陆轻舟道:“我能看看你是怎么写字的吗?”

陆轻舟接过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下“郁润青”三个字,因为略有些潦草,更显笔顺的不寻常。

郁润青睁大眼,惊奇的像个小孩子:“你真是自己学的写字,这么厉害。”

陆轻舟看着她,语气温软:“这有什么厉害的,你不是还会用左手写字。”

左手写字是郁润青的独门绝技,幼时一贯引以为傲,便是长大了,听人家提起,也忍不住要卖弄。她弯唇一笑,用左手拾笔,在“郁润青”的旁边整整齐齐的写下“陆轻舟”三个字。

陆轻舟垂眸,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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