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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少的可怜,古代社会本就是人治社会,一个地方的最高长官多数情况下,是可以凌驾在所谓的律法之上的,而得了疫病的百姓,就不再是人了。
……
吴蔚安慰了好久才稳定下来那名绣娘的情绪,在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众人才得知:这位绣娘也并非泰州人士,她的家乡距离泰州有一千多里地,在她六岁那年村子里出了时疫,她眼睁睁看着好多亲戚邻居,被关在一处又一处的房子里,那是临时修建在路边的特殊的房子,窗户又高又小,有些甚至连窗子都没有,一层又一层的板子被楔在一起,和棺材似的。
起初,每一间房子里都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哀嚎,直到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然后被人点燃。
后来他们举家逃难,一个又一个的亲人死在了逃难的路上,沿途人家听说他们来的地方发了时疫,都躲的远远的。
走到泰州城外时,这位绣娘最后一位亲人也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她是由泰州善堂养大的,在善堂里她选了女红来学,被养到十六岁后,由善堂的嬷嬷做主,说了一户本地庄子里的一户农家。
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一十年了,至今提起,依旧令这位绣娘无法自持。
吴蔚听完,也沉默良久,她努力地扯动嘴角,想要说些什么振奋人心的话,可却发现她自己的心里其实也没底。
时疫是一种公共传染病,吴蔚也无法保证,做好防护的个人能幸免于难,包括吴蔚自己。
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搬出了宜王的名头,说道:大家不要害怕,我这里有宜王殿下给的一些法子,是宜王府和泰州城内最好的郎中一起想出来的,咱们只要能按着上面的东西准备,按照上面的法子仔细地生活,一定能挺过来!?_[(”
吴蔚把写好的物资清单交给柳翠微,请她帮忙誊写几份,分给大家,吴蔚又裁了一张大号的宣纸,把适才写给宜王的内容,挑了所有人都用得上的,写了出来。
包括七步洗手法,饮用水要烧开,什么是消杀,如何消杀,面巾的重要性,以及衣物和用具的消毒办法,都写了出来。
待墨迹干透,吴蔚叫上小梅,把这张宣纸贴到了后院的墙上,随后又写了几张一模一样的,打算留给米庄和榨油坊还有张尺和栓子他
们两家。
吴蔚对柳翠微说道:“二娘,你先带着店内所有人把这单子上面写的,逐字逐句的熟读,背下来,今后每日上工先读一遍上面的内容。”
随后吴蔚又叫上了李大姐和小梅以及大丫,四个人拿着采购清单出门去了。
直到马车被塞得满满当当,吴蔚才带着几个人回来,吴蔚今日带的银子不够,好些东西还是记账的。
回到成衣铺,吴蔚将马车里一半儿的物资卸了下来,给所有的伙计,绣娘们各自分了一份,剩下的放到了成衣铺的库房里,另外一半吴蔚则拉回到了米庄,给伙计们分了,并将告示交给掌柜的,让他找个地方贴起来,每日带着伙计们念。
隔壁的榨油坊没开门,大概是酒席还没散的缘故,不过也不要紧,两家人住在一起,张水生家的那一份由吴蔚亲自准备。
吴蔚并不打算停下,她找了两包银子分别交给小梅和李大姐,对她们说道:“按照我刚才采买的那些,你们兵分两路,赶着米庄里的两辆马车出去,继续采购,一直到银子花完,或者宵禁之前再停。用不了多久宜王殿下就会有动作,等到宜王殿下出手,这些东西怕是很难买到了,辛苦你们了,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做。”
小梅的李大姐郑重地点了点头,各自赶上马车,离开了。
李大姐虽然没赶过马车,但是吴蔚进大牢的那些日子,她时常赶着牛车去看吴蔚,积累了一些赶车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