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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亏空,就连修葺县衙的银子都是从别的县借来的,更别提那些鸡毛蒜皮来不及宣判的案件了。
比如:吴蔚在卷宗内看到了这样一桩案子,两家因灾后重新修建房屋而产生的纠纷,一看日期居然已经是八个月之前的了,估计现在人家连房子都建完了,可真真是明日黄花。
所以吴蔚决定转变一下工作方法,先从最近发生的紧急案件开始处理,再回头去处理旧案,免得把新鲜的拖成了旧的,又是一碗隔夜饭。
听到吴蔚这么问,李师爷明显有些意外,原本他还想看看新上任的这位女县太爷,被这些卷宗搅得焦头烂额的模样,没想到吴蔚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
李师爷看了赵捕头一眼,说道:“的确是有一件大案尚未做核准,此案是赵捕头经手的,还是请赵捕头来说吧。”
听到“核准”两个字吴蔚的神情也郑重了起来,示意赵捕头说说。
赵捕头起身回道:“回大人,这件案子是十日前发生的一桩命案,前老爷已经审理宣判完毕,判了斩监候,只差一步核准便可提交刑部了。卷宗……应该就压在最下面,大人可自行查阅。”
吴蔚一听他们将最新发生的案子压在最下面,心中便是一阵火起,不客气地说道:“请一位过来帮我找找。”
李师爷和赵捕头一左一右来到吴蔚身边,在小山般的卷宗里,找到了最近的那一本。
“就是这本,大人请过目。”
吴蔚摆了摆手,一人从吴蔚的身边退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定,一人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堂上再次安静了下来。
吴蔚翻到最近的一个案子,问道:“犯罪嫌疑人是否是张余氏?”
一人还是第一次听到“犯罪嫌疑人”这般新颖的词,不过也很好理解,赵捕头答道:“就是犯妇张余氏杀夫那件!”
吴蔚蹙眉,却并未多言。
所谓的“张余氏”并不是犯罪嫌疑人的姓名,这三个字真正传达的信息是:一位姓余,嫁到一户姓张人家为妻的女子。
在梁朝,寻常百姓有机会读书习字的人很少,若是家中喜得男丁还能找找关系,请读过书的人帮忙起个名字,而寻常百姓家千千万万的女儿,大都像从前的柳
翠微一般,是没有名字的。
要么是在姓氏后面直接唤齿序,比如:一娘,三娘;若是这女子恰好有一门特长,那便能多一个称呼,比如:柳翠微从前就被叫做:柳绣娘。
这份卷宗上,张余氏已经被前任知县判了斩监候,但本着“坚持少杀,反对多杀、错杀”的死刑政策,吴蔚还是决定复盘一下。
随着目光的移动,吴蔚的表情愈发严肃,眉头深锁。
十日前,清庐县城内的一户张姓人家,前来县衙击鼓鸣冤,报案人是张家的老夫人和一儿子,一儿媳三人。
状告张家的大儿媳余氏,杀害了张家的长子。
死者张波是一位游方货郎,据张老夫人称:余氏不守妇道,因张波常年在外,时常与娘家同村的一位渔夫有说有笑,被张波撞破奸情后,先是假意认错将张波灌醉,趁其熟睡,用剔骨刀一刀刺穿了张波的胸膛。
虽然余氏极力否认,称那日自己也吃了几杯酒,醒来时已经被绑了,但人证物证具在,卷宗内还附上了张家邻居的证词,证明余氏的确和那位姓王的渔夫时常交谈,说笑,那渔夫还总是赠鱼给余氏。
虽然余氏抵死不认,前任知县还是根据张家老夫人,一儿子夫妇的证词,以及物证和邻居的证词断定:余氏丈夫罪名成立,判处了斩监候。
只等做了最后的核准,就可提交刑部,将余氏押解至刑部大牢,等候金秋问斩了。
梳理完整个案件,吴蔚直起身子,问道:“仵作的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