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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了?
正困惑,就见那姿容秀绝的少年郎起身,广袖轻举,微垂目,与他们回一礼:“卫瑾瑜,字平宣,上京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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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柄国这么多年,能让前朝后宫一团和气,六部九卿平稳运转,凤阁三位宰辅从无纷争,就连脾气最暴烈的顾凌洲都挑不出他错处,你以为人人都能办到么?如今的大渊朝,不能说百姓多么安居乐业,但至少没有饿殍遍野的惨状,不是么?而且,他在先帝朝时,便是太子太傅,在东宫教授太子长达六年,是最了解咱们这位陛下的脾性的。”
“就说这回,卫谢联姻已成,他也猜到了殿前司指挥使一职,非你莫属,完全可以避嫌,不上那道举荐折子,你知道,他为何还要亲自到皇帝面前举荐你么?”
谢琅点头。“我知道,他是既要让皇帝用我,又要让皇帝疑我。”
崔灏露出赞许之色。“不错,这正是他高明之处。”
“而且,他推你上去,恐怕还有另一重目的。”
谢琅洗耳恭听。
崔灏:“用你牵制北镇抚指挥使章之豹。自从章之豹升任指挥使,殿前司便逐渐被边缘化,章之豹经手的几桩重案,也处处针对世家,剪除了不少为世家办事的豪族,京城诸世家都对其恨之入骨。偏此人是条疯狗,谁都不惧,还大兴诏狱酷刑,震慑天下,有皇帝护着,世家也不能拿他如何。卫悯不可能任由他越做越大,但也不好当众打皇帝的脸,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借力打力'。”
上一世,诏狱里暗无天日的日日夜夜犹在眼前。谢琅摩挲着刀柄,半晌,道:“那我倒要谢谢他了。”
崔灏叹口气:“不过,皇帝今日避着黄纯,单独留你说话,也是在卫悯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你这指挥使一职,可不好当,一个行事不慎,便是两头不落好。”
谢琅扒拉了口饭,道:“二叔放心吧,侄儿心里有分寸。”
人心叵测,朝堂斗争如此波诡云谲,谢琅方后知后觉明白,上一世自己擅自逃出上京,是怎样冲动愚蠢的决策。
崔灏见他入上京之后,成熟稳重许多,心下也颇为欣慰,又嘱咐:“眼下卫氏势大,你也不可仗着皇帝今日几句话轻易得罪,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我听说,那个卫三进了国子学读书?”
谢琅说是。
崔灏皱眉:“既入国子学,便是奔着入仕去的,此子倒是有些手段,能让卫氏直接越过嫡次孙,把名额给他,原本依着卫三郎身份,他要走科考之路,并不顺畅,有了国子学这么个金字招牌,倒无人再敢为难他了。一旦他得势,卫氏手里便又多了一把可用的利刃。他又日日在你枕边,你可要慎之又慎。”
谢琅不知想到什么,默了默,道:“侄儿都明白。”
语罢,又问崔灏户部军粮的进展。崔灏:“还在交接文书阶段,这回是从京营借粮,手续要比以往繁琐。不过,卫悯既推你入了殿前司,料想不会再在此事上为难北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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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藏书阁很大,除了望不见尽头的浩瀚藏书,还有专门供学生读书的区域。阁内一年四季都提供适合各个季节的饮子。
因是正午用膳时间,阁内没什么人,卫瑾瑜去书架上挑了几册想看的书,就随便寻了一张长案,展袖坐下,一面吃糕点,一面翻书。
没多久,又有两人联袂而来。见这个时辰阁内竟有人,还比他们早到一步,新进来的二人俱露出惊诧色。
“兄台没去用膳么?监内膳食堂的厨子所制饭食十分美味。”
一人主动问卫瑾瑜。
卫瑾瑜抬头,见说话的是站在左边的学子,一身朴素蓝袍,木簪束发,容貌虽不算太出众,但眉眼开阔,气度疏朗,一看就是容易相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