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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还有些冷。
濮阳邵松开了婚服,双手抱住林笑却,他说林笑却的头发长长些了。
林笑却抚上自己的发,一直抚到发尾:“是长些了。”
“身量也高了些。”濮阳邵抱着林笑却站了起来,“以前只到我胸膛,现在快到下巴了。”
林笑却说:“我可不矮,是你太高,我以后还会长的。”
濮阳邵笑着摸摸林笑却头顶:“当然会长,这么久了,我竟然忘了问怯玉伮多大。”
林笑却反问濮阳邵,濮阳邵迟疑了很久,他说不记得了。
阿娘死后,他便懒得过生辰,久而久之也就忘了。乱世里年号也混乱,他懒得记。
“约莫二二十了,比你大得多。”濮阳邵抚上林笑却的脸颊,“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林笑却抬眸笑:“你吃不着,我也不是草,我当牧童。”
濮阳邵笑着把林笑却举了起来,直接放自己肩上,一般只会这么放小孩,林笑却高多了,吓也吓死了。
濮阳邵大笑着说别怕,他撑着他的腰,不会摔下来。
林笑却坐在濮阳邵肩上,手上没有支撑,他说真的不行,会摔下去,这牧童一点也不好当,他不当了。
濮阳邵笑着说不会摔,才走出几步,林笑却揪住他头发里扎的小辫:“再走就变秃牛,还不快放我下来。”
濮阳邵问:“真的怕?”
林笑却闷了一会儿,低低“嗯”了声:“太高了。”
无依无靠,全凭濮阳邵支撑。他对他没有信任,自然会怕。
濮阳邵将林笑却放了下来,重新抱在怀中:“本来把你当大孩子,看来还是只能当奶娃娃。”
林笑却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的兵器,不能到处乱甩。”
濮阳邵笑:“这细胳膊细腿的,我可不敢拿你当兵器。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我不干。”
林笑却笑着说濮阳邵烦人。
濮阳邵故意用自己的胡茬去蹭林笑却:“不烦,我不烦。”
林笑却推开他的头:“烦。”
濮阳邵跟个孩子似的犟劲,又去蹭林笑却的脸颊:“不烦,就不烦。蹭到怯玉伮不烦为止。”
林笑却到最后拿他没办法,只能改口:“好,不烦,不烦就是了。”
濮阳邵笑了起来,听起来挺傻的。
他抱着林笑却倒在了床上,他说他好高兴,心里满满的,还有点酸酸涩涩。
他说他没文化,问怯玉伮能不能找到词语形容。
林笑却道:“我可体会不了,你大概是吃撑了。”
濮阳邵说不是肚子撑,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不是宰相。他说他的心很满:“汉族常说月有阴晴圆缺。我现在大抵就是晴与圆。又道人有悲欢离合。我与怯玉伮是欢与合。至于酸涩……怯玉伮,阴与缺,悲与离,不会属于我们的。
“如果我们从小
长在一块儿,
我就保护你,
走哪都把你带上。”
林笑却说他不是挂件。
濮阳邵笑:“不是挂件,住在我心腔,把你装进去,温暖,不会受寒。”
林笑却作势捂住耳朵,说濮阳邵说胡话。
濮阳邵偏要捉住林笑却的手,说更多的胡话给他听。
“不想住在心里,那就住在脑袋里。只是害怕脑袋里把你装满,我就成了傻大个。”濮阳邵笑,“傻大个活不到春天,会在冬天的大雪里冻僵。”
“我冻僵了,你会不会从我的脑袋里走出来,走到别的地方去,钻到别的人心中。”
林笑却捂住了濮阳邵的嘴:“你在讲鬼故事,我好好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