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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怎么办?]
我用行动回答系统。
珍珠白的月光微渗透教堂的弧形彩玻璃窗,穹顶之下,黯淡之中,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在分头寻找着救援目标。
长长的风衣,浓郁的沙色,其上的衣褶令人想起黑夜里苍凉又寂寞的沙丘上的阴影。我轻而快的身形像一道幻影,他未能察觉我的接近,出手揪住他的袖口。
不论他人的四季如何流转,这个人是终年冰凉的。
华达呢的风衣,稍有厚度,唯独适合那种灰暗阴郁、湿冷入骨的秋日,而他好像正是永恒地活在那样一个秋日。这种考究的布料防风防水,能确保绝大多数外来物只会滑过太宰治的表面,难以渗透他的外壳。
太宰治扭头看我。鸢色眼瞳像一面平滑的、幽深不见底的魔镜,将其他人反射映照。他微微俯首,等待我对他说话。兄长般温和耐心的姿态。
国木田独步也望向了我。
精梳的毛纱织物,紧密的斜织纹理,这风衣给人以柔韧、冰凉、微硬的感觉,就像是他这个人。
多有意思。
我松开他袖口的一角,转过身去。
“你们,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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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喜欢奔跑么?
沙漏中的细沙流苏,表盘上的尖细钢针,以及奔跑时扑打面颊的风。这是我眼中时间的几种形态。
当你跑得越久,脸孔被风拍击得冰而麻,虚无的一分一秒就仿佛具现化为数不清的微小钉子刺入你。
时间活了,感觉自己也似乎真正地活了,我因此而喜欢偶尔的奔跑。
钛白的月光与铁灰的叶影斑驳地淌过我,四面的树木向后飞流,我的目光穿梭树冠,远远望见一栋古朴的哥特式钟塔,窗户口有一抹人影在闪动。
“国木田先生,请你在塔下呼喊她、劝阻她。”我在风中说,“我和阿治避开她的视线,潜入钟塔,去制止她。”
“交给我吧。”国木田独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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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侦探社全员皆非等闲之辈,而国木田独步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和太宰治在钟塔楼梯间摸黑往上爬的同时,他在外头与长岛久美对谈,以开导她。
粉笔哥堪比五星调解员。连我听着他的话语,都有那么一丢丢小感动了。我决定亲自册封他为“老实人の张力第一人”。
——这种老实人の张力,令你想对他哭,一边恶疾突发像狼人般嚎哭,一边对他报以泰式老拳,把鼻涕和鼻嘎全抹他头发上,因为你知道,这个好欺负的老实人,即使自己抓狂也不会真把你怎样。
我一边猪突猛进着一步八个台阶地爬楼,一边对太宰治竖起大拇指,无声赞美他的搭档针不戳,他很得意地挑了挑眉头,其含义是:为了自己能愉快地摸鱼,太宰甄选的搭档,当然是最能干的啦!
然而,再厉害的心理咨询师,也很难拦住一个满心绝望、去意已决的人。
太宰治用一根铁丝撬开铁门,钟塔最高楼层的景象映入我的眼帘。
石砖砌成的巨大窗户前,是一道纤瘦的少女背影。
我只看清了她半秒。紧随着国木田独步的喊叫在夜空中迸裂,少女的背影猛地下坠、消失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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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
国木田独步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仰望高塔,呼吸微屏。
长岛久美整个人悬空摇荡在钟塔外。
有人悬挂在她上方,左手五指紧紧扣着窗沿,右手向下伸长,攥住她的腕部。
飘舞的黑发,浓郁的红眼。正是四月一日霁。
站在窗户内侧的太宰治,双手抓着四月一日霁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