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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笔画落下,太子深深呼出一口气。“先生,你来了。”
方令磬双膝跪地,俯首叩拜。
太子大惊道:“先生何事行此大礼?”
方令磬摘下头上发冠,于文人而言,冠堪比他们的第二颗脑袋,甚至于比脑袋还重要,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文人学士摘下发冠,等同于朝臣拿下官帽,代表着自己接下来的话是抛却性命肺腑之言。
“殿下,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老朽恳请殿下,行大逆不道之事,以宫变迫使皇帝让位殿下。”
太子脸色剧变,他快速看了眼书房敞开的大门,飞快下来关上门,然后才回首道:
“先生如何欲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方令磬虽然俯首叩拜,但一身气势却庄重肃穆,不下朝中老臣:
“皇帝对大皇子不满,有意剥夺大皇子权利,大皇子此前离皇位只一步之遥,如今仍有优势。他若不想束手就擒。唯有造反这一个可能。老朽推测,大皇子近日就会起事,而大皇子造反之日,老朽希望太子能以勤王的名义同时入宫。”“但制擒了大皇子之后,老朽希望太子能再进一步,续承大皇子所行之事。”
太子心中隐隐听懂了他的话,但他还是装作不知:“这是为何?”
“皇帝二弃太子,亦可再三行事。而今太子对皇上而言,不过是一把用的趁手的利刃罢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大皇子落马之时,就是太子再次被弃时候。太子若不想成为他人俎上鱼肉,唯有造反,成为那个握有至高无上权力的人。”“太子若是无意此事,自可将老朽交给皇帝,就说我妖言惑众。”
一席话毕,方令磬再次叩首:“一切尽在太子一念之间。”方令磬说完之后,书房之中好一阵子沉默,唯有呼吸声清晰可闻。
良久,太子终于动作,他缓缓下来,附身扶起方令磬。“先生对孤心心意,孤如何不知。”
“先生的话,我明白了。”
次日一早,太子和大皇子如常上朝。
“这个谢瑾,做事从来不通知朝廷,想出兵就出兵,想突袭就突袭,他知不知道这都是朝廷养的兵?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拿什么来赔偿?!”
“大皇子说这话就没意思了,谁不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机会稍纵即逝,要这么一来一回传个十来日,连只耗子都吃不上了,更别说北戎这块肥肉。”
“老大,你到底是真心对谢将军不满,还是在借机发泄?”“你这话说的。“大皇子哼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你说,我是在发泄什么不满呢?”
“这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头有什么气我哪能知道?我只知道近日来,北戎战事连连告捷,满朝文武还有父皇都非常欣慰,只有老大你一个人在这里挑事。”
“是我在挑事吗?我就怕你们一个个纵容谢瑾,捧着谢瑾,到时候把他养成了拥兵自重的性子,你们哭都来不及?还有谢御史,你们找了这么久的谢大人,怎么人还没有找到?”“到时候谢瑾大胜回来,却听到自己的父亲失踪了,让朝廷怎么向他交代?!”
这事还真没法说,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同时出列告罪。“臣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受罚受罚,一天到晚就只会告罪受罚,就不能办点正事吗?你们一个个的,仗着父皇无力处理朝政,就消极怠工是吗?”
众臣齐齐跪下:“臣不敢。”
“老大。“场上只有大皇子和太子还站着,太子悠悠道:“心情不好就多练点字,不要拿朝臣来发泄。谢大人失踪,我们谁都很痛心,可正是如此,我们更不应该中了敌人的阴谋,互相指摘…”
这一次的早朝还是以二人针锋相对为结尾,朝会后,大皇子没有立即回去,也没有去议事堂,而是去了乾清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