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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建人猝不及防,呼吸促停几秒,一双无神的瞳孔猛然收缩,屏息后呛咳般地粗喘两口。
他盯着千禾杳,终于明白她的用意,又来一个安慰者。
他已经疲于应对外界了,自暴自弃地在伪装和坦诚中选择了后者:“我知道。”
“晚上睡不着?”
七海建人泄气地点头。
千禾杳扣出两片药,又倒出三片维生素,找到热水瓶倒水:“止痛药和安眠药,不能乱吃是对的,服用后好好睡一下吧。”
七海建人看也不看,将药片吞进去,喝完水,双手紧紧抓着水杯,低声说:“谢谢。”
千禾杳将袋子塞到包里准备带走,不然这安慰药片可就要白费功夫了,走了两步,回头看见七海建人还保持着低着头的姿态,提醒他去洗簌睡觉。
七海建人回过神,端起脸盆,说:“千禾小姐,辛苦你跑一趟。”人却没有动弹,只是站在原地。
千禾杳看他状态确实不太好,于是陪他去盥洗室,关切地问道:“一周的休息时间够吗?”
七海建人绷紧唇,渐生烦躁,拖长声音:“你也有遇到这种情况吗,一周时间可以恢复过来?”
千禾杳努力回想,淡淡地说:“我没能坚持住,逃走了。”
七海建人想了很长时间,走到盥洗室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想——”
“为什么要道歉,是我先打算揭开你的伤疤。你知道吗,有些伤口是需要敞开来,而不是封闭起来,让细菌滋生,病情加重。”
七海建人说:“所以……”
所以有一天,他也会像千禾杳一样,这样平静地回忆这样的痛苦,也会风轻云淡地提及同伴之死吗。
他宁可不要。
“现在发现,辅助监督也挺好。如果你说一周时间无法抚平情绪,我倒认为,有些人一辈子走不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七海建人没想到这个答案,微微诧异地抬起头,露出肿胀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站在镜子面前,将脸盆放下,看着镜子里的千禾杳靠在墙上,斜眸看他。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不同,面相老成,不苟言笑,但十七岁仍然是未成熟的心智,还算稚嫩。
千禾杳注视着他:“见过总部领导了么?”
七海建人点点头。
这些高层平日不轻易露面,而他们只要有所行动,一举一动都带着很强的目的性。
见一个二年级的七海建人,不外乎那一套老生常谈的劝慰和施压。
“七海同学,如果坚持不住,离开咒术界也没关系。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并不需要理会。”
七海建人想去追问,又觉得没意思,千禾杳就是总部的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的确没意思。”
原来他说出来了么。
“术师少得可怜,高层安抚你,是希望你尽快走出阴影,但他们高高在上的姿态只会让人更加反感。”当然,也有警告七海建人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对灰原雄的家属透露不该说的话。
没错。
七海建人站在水池旁边,机械似的拧开水龙头。
水哗啦啦地流淌手心中,溢出落下。
「要赶紧振作起来。」
对方模糊的脸庞像是扭曲的诅咒。
「七海,夏天人手严重不足,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一年都见不到一次的领导,企图用假心假意的关怀,随便几句话抹掉灰原雄的存在。
「我们很心痛失去这样一位优秀的术师,为了他的遗志,你必须尽快振作起来。」
他们怎么就知道灰原雄的遗志。
「接替他,明白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