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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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川看似给独孤部说话,实则暗戳戳上眼药。符云道:“我若带独孤部讨伐鲜卑诸部,粮草必然是独孤部负担的多些,我只带少许精锐,独孤部承担主要作战任务,但事后分润战利品,则需以我为主。次数少了还好,若是次数多了,因兵役繁重而破产的只会是独孤部。只需要控制好次数隔几年给独孤部减一次丁,他就翻不了天去。”这么明晃晃的绝户计,可不像是符云平日表现出的样子,谷绍仪与褚川对视一眼,皆是满眼惊诧。
“至于南匈奴,此时离散部落未免操之过急,待到郡中铁厂多些,那些入厂做工的匈奴人自然会随着一并搬迁,届时两难自解何必忧心。”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只是从前顾及赵奕这个铁官,他们两个对那个铁厂和焦厂的具体运转模式不甚了解,此时不好评价,但符云现在这么说,他们还有必要去具体了解下。几人又说了些闲话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早,卫审带着个相貌不俗的年轻人登门拜访。符云见到人时眼前一亮,笑问卫审:“这是卫公家中哪位子侄,竞如此不凡?我室中晦暗,今小郎入内,轩轩若朝霞举。”
“此为我幼子卫凤卫幼翔。”
符云亲自扶卫审坐下,夸赞道:“人如其名。”卫审听到符云的话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他叹息道:“娘子过誉了,只求他不堕门风便好。”
符云在卫审对面坐下,听他诉苦:“我年老力衰,便将家事尽数托付给长子卫麟,却不想此子仗势欺人凌虐郡中。若非娘子,老夫还要被蒙在鼓中。昨夜老夫听闻此事,连夜召集族人开了祠堂,将卫麟那逆子杖责一百,以儆效尤。今日来此,是想请娘子务必严惩郡中不法之人,不必顾忌老夫颜面。”“卫公是明理之人,当也知道,卫大郎执法不公我并非苦主。如今我只抽检了十余份卷宗,便查出这么一桩要命的案子,数年之间留下的卷宗积如山峦,又得有多少人诉冤无门?郡府声誉已坏,我若要重塑郡府威信,必得好生安抚受害者,可如今郡中府库空虚,账目又一团乱麻,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符云语气诚恳地阴阳怪气:“可否劳烦卫公代我问问卫大郎,郡中的钱粮都去哪了?”
还能去哪,真当卫氏只凭自己的佃户就能养得起数百甲士吗?
卫审腹诽符云年轻气盛爱逞口舌之利,脸上却是始终如一的痛惜:“老夫今日正是为此而来,娘子要审查陈年旧案,老夫绝无二话。至于补偿一事,既是我卫氏子闯下的祸端,自该由我卫氏来补偿。老夫这小儿虽不甚聪慧,却难得心正,若有需要我卫氏配合的地方,娘子只管同他言明。”贼心不死啊这是。
符云笑语盈盈:“卫公说笑了,从来公在私前,既是前郡守做下的不法事,自然该由我这继任者来收拾,岂能欺压一乡野之人。”
卫审觉得他要心梗了,从他致仕到现在,符云是第一个敢对着他说他是乡野之人的人,他身后的卫凤同样脸色不好看。“从来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卫公将家法凌驾于国法之上,已然犯了忌讳。”
“永和郡,只能有一个官署,不是吗?”
符云依旧笑着,卫审却从她眸中看出了杀意,她是真的半点不曾顾忌他在士林中的声望,她真的想杀了他。卫审下意识搬出道义礼法来压人:“你父亲曾于我座下求学,你如今这般咄咄逼人,又如何向你父亲交代?”他不说这话还好,此言一出符云脸色立刻变了,手下意识按到刀上,卫凤当即上前挡住卫审,符云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将刀按了回去:“卫公皓首穷经,先为太傅后为太师,教导两代帝王,却潜身缩首苟图衣食[1],全无半分卫忠武风采,却不知来日归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再见列祖列宗?”卫氏的先祖卫忠武侯,同为武将,同样因劝谏无罪受戮,一直是卫氏门风的重要精神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