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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下去。
小药炉咕嘟咕嘟地响,沸腾的蒸汽顶起锅盖,裴萝探手抓起笼子里最后一只小白鼠,细长鼠尾勾住她的手指。
它最终还是缓慢地爬过去,垂下脑袋。
渐渐地,染了疫毒的白鼠眼睛开始变色,痛苦地爬来爬去,眼下生出淤血状花纹,裴萝把药喂进去。
她想,还有她自己,是最后一次。
阿狸在门口坐下,敲了敲酸疼的肩膀,愣愣地出了会儿神,想起那年第一次见到裴萝的情景。是个瘦弱的女孩子,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却有着一双非常亮的眼睛,像猫,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记得,以为是自家养的猫成了精来救他。
这几年跟着她一路走一路看,已经渐渐地把过去的事淡忘了,即便是到了这种地步,他发现自己居然也没有太多恐惧。
天渐渐黑下来,雨加雪停了,潮湿冰冷的气息却缭绕不去,从脚底板开始,冻得人四肢发麻。
眼睛里发痒,有什么在脑袋里四处奔涌,阿狸眼前发黑,听到里面有什么打翻的声音,一时着急想站起来,却站立不稳身体往一边倒去。
眼前的门打开,一只手及时拉住了他,靠在自己肩头。
“看。”裴萝示意他往桌上看,“它还活着!”
门打开带来的风吹动烛光,四下散乱,纷纭不清的光里,一个白色的小东西眼瞳血色未去,在桌子上慢慢地爬动,吱吱叫着。
“放心吧。”她道,抚了抚怀中少年滚烫的额头,“有我在,好好休息!”
服下新研制的药,病人们的症状有了明显的缓解,轻症恢复更快,有了他们帮忙,裴萝也有了点时间,坐下来写记录,写好后又给裴云庭写了一封信,信中道,以毒攻毒,为最末之法,却未必不可取,而此次正是另辟蹊径用了毒。
毒也药也,一念之间。
写好搁下笔,将信装进信封里仔细封好,又给小白鼠喂了食,裴萝走出院子,眼前一道光正拨开云层。
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