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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所有人头顶上,凌遇手下的人在有条不紊地分发。
队伍里有老人,有男人,有妇女,重病的没有出来,他们仍被隔离着,药会派人送过去。
裴萝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身后是住所的院门。她脸色微白,轻轻地嘘了一口气,还真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背负着这么多人的性命,提心又吊胆,着实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还好还好。
恍然想起,从离京那日算起,到今日已经过去了好久。
这几日日夜颠倒太过忙碌,满脑子都是药与毒,此刻静下来,一缕思念才敢从角落里冒个头,雾气一般徐徐弥漫着,填满胸腔,酸溜溜的。
不知道他在京城里怎么样了,想必应已顺利救出了路将军。
“姐。”阿狸突然凑过来,“在想姐夫?”
裴萝转着手上的镯子,没说话,只轻轻地“恩”了一声。
“快了!”阿狸朗声道,“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你这次立了功,回去以后他怕是得把你供起来!”一边说,一边冲着远处挥手,是珠珠。
小家伙欢快地跑过来,一把攥住阿狸的手,甜声叫“阿狸哥哥”,嗓音飘荡着,如银铃般动听,连无比浓重的药气都给悄然冲淡了几分。
裴萝会心一笑,手伸进包里,摸到临走时裴云庭给她戴的紫玉扳指。拿出来,紫玉在掌心里,光泽莹润而温柔。
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玄雀城内,在经历了数场辩论之后,眼看再也吵不出什么结果,萧止终于拍板。
路修明被细作所骗实非本意,果断斩杀细作亦未造成恶劣后果,官降一级,奉命回疆驻守,将功赎罪。
明光军安定下来,静待将军回归。
面对一众人费尽唇舌和气力争取来的宽释和属下的殷切期待,路修明上表一封陈情书,愿交出明光军主理权,不日去疆安抚军队接受新将领,若非必要不再参与军事,只为能换个闲职留京,终生守卫皇城,众人哗然。
萧止无奈,只得准许。
旨意下来时,裴云庭提了两壶京城有名的桃花酒,一路晃荡,过来敲开了将军府的门。
管家领着绕过前院,到了后院亭中。
四面透风的八角亭里,四角处燃有火盆,还未走近,裴云庭就熏得不行,忍不住流泪。路修明与丁娆两口子均作平日里常衣打扮,男子一身墨蓝衣袍,高大俊美,举止优雅,女子红衣如火焰,温柔伴于身侧,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无比顺眼,又让人格外羡慕。
两人正坐在烟雾中央,红着两双眼睛,岿然不动。
“这是待客还是赶客?”裴云庭扬了扬手里的酒,“我这美酒,可不能就着烟喝!着实浪费!改日再会吧!”说着要走。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透着股子挡不住的喜悦,却故作不耐,喊道:“回来!”
裴云庭转身,丁娆正命人把火盆架出亭子去。他这才上前,放下酒壶闲闲施了一礼,没有什么太过端正的仪态,对面的两人显然也不在乎礼数,懒洋洋回礼。
一同坐下,都还未开口,倒是不约而同地擦眼睛,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止不住。
尽在不言中。
“大哥,大嫂。”裴云庭率先开口,拿起酒壶倒满眼前的三只酒杯。
丁娆端起杯仰脖饮尽,起身道:“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今日可有好吃的,留下吃午饭!”说罢便出了亭子,去往厨房方向。
直到视野尽头一抹红消失不见,路修明才回头,裴云庭一手托着下巴,一手举着只酒杯,无意喝酒,眼角眉梢处漾着一抹会意的笑。
路修明喝下一半杯中清酒,放下酒杯长出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卸下什么沉重负担,裴云庭不言,抬手给他斟满。
两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