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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止坐在这寂静的内厅,盯着摇曳的烛火,神色平静又冷漠。
回京已有两日,无论是镇国公府还是巍峨皇城,她都不过是坠入沧海的一粟,本该掀不起任何风浪。只是,从回京那日开始,无论是入住栖梧苑还是留宿宫中,都不是她能够选择的。她早就陷在风云里面,抽不开身了,唯有明哲保身,方为正道。
便是上京富贵唾手可得,她仍心心念念自己的归处。
天大地大,何处是归家?
她起身,走出去。
苑中桃花飞落,纷纷扬扬,月色如水,繁星闪烁,柔止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低头盯着绣鞋上的纹样,身形单薄,落寞又沉寂。
晚风轻拂,吹来她的长发,柔软的青丝在春风中摇曳生姿。
紫菀抱着斗篷在远处看着桃花树下的姑娘,毓秀有容,如枝头含苞待放的桃花,可这样的姑娘,上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为何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姑娘?
柔止并不理会紫菀隐晦的目光,对她来说,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打量,这些天里她不知见过多少,若事事都要放在心上,只怕毫无安生的日子。何况,这样隐晦的打量于她而言,不过是云淡风轻。她也对这些目光的深意毫不在意。
她只在意她的来处与归处,明显,紫菀与苏叶毫不知情。她们只知道她是周其琛带回来的姑娘,奉命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而上京城中,除了祖父对她的过往有个一知半解,其他人都是以为她一直住在松山别苑上,他们坦然接受了她,并对她报以最大的善意。
这善意沉甸甸的,让人心生偎贴的同时,也增添了负担。
她有些时候,会本能地害怕这些善意。
她的足尖点着地,低垂着头,风吹过,脸颊一片温凉,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在风中消失殆尽。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柔止兀然抬起头,一眼看到趴在墙头叼着狗尾巴草咧着嘴笑的薛璟。
紫菀脸色瞬间煞白,她下意识看向柔止,却见对方压根没朝她看一眼,全然不将她放在心上。
她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没有价值的人是不被需要的,而她,对于姑娘来说,恰恰是没有收服的价值。
“阿璟。”柔止诚恳道,“你吓到我了。”
薛璟仰起脸笑,眼眸弯如新月,乖乖道歉。
“你从前也这般爬女子舍苑的墙头?”柔止眨了眨眼睛,语不惊人死不休。
薛璟蓦地瞪大双眼,面红耳赤,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墙头传来一声轻笑,彻底点燃薛璟的怒火,他一脚往旁边踹去,翻身下来,站在柔止面前,委屈诉控,“阿姊!你这是赤裸裸地污蔑我!”
“我从来没有爬过女子舍苑的墙头!”
少年生气时如烟火一般璀璨的鲜活姿态,直到很多年后,柔止都记在脑海中。
柔止“扑哧”笑出声,眼角眉梢淌出的笑意将她的调皮姿态体现的淋漓尽致。
薛璟一点即通,更加委屈了,“阿姊,你欺负我。”
柔止拍了拍他的肩头,毫无诚意地道歉,目光向墙头飘去,果不其然,看见奉礼故作严肃的脸。
奉礼假装看不见柔止揶揄的目光,对着薛璟,硬梆梆开口,“还走不走了?”
“去哪?”这回柔止是真的疑惑了。
“带你去城郊玩,今夜城郊有灯会,我带你去放河灯。”薛璟拉着柔止就要翻墙出去。
“这时节怎会有灯会呢?”
“这是城郊粟河村特有的习俗。每年春四月,河神降,粟河水上,满池河灯,祈福祛灾。”
“姑娘!”紫菀突然开口,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