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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色真好啊。”李珩不由感慨。
周其琛抬头看了一眼月光,月色皎洁,月明星稀。“海晏河清之时,我们再聚于此。”
“说得好!”李熙宸喜笑颜开,“诸君,共饮!”
众人举杯。
夜雪初至,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
“瑞雪兆丰年啊。”李熙宸招呼他们赶紧进内殿休息,免得着凉。
宴席已散,李熙宸与薛持盈相携而去。
这是此生难得的相聚,亦是此生最美的回忆。
李珩看着醉倒的姑娘家,做主将人留在东宫。他亲自将李琼枝送至偏殿休息,吩咐宫女给她备好醒酒汤,待她一醒,就服侍她喝下。待他出来后,看见周其琛几人还坐在那,沾衣欲湿雪花雨。
他摇头笑了笑,将几个小孩留给周其琛照顾。
“你们几个回去了吗?”周其琛抚开柔止发上的雪,“雪越来越大了。”
柔止看向周其琛,她的脸很红,醉意上头,夜色迷离,她盯着周其琛,认真道:“哥哥,纵前路艰难,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一定会帮你的!”
“好。”周其琛不以为意,“我送你回去休息。”
李琼枝婚事定下那天,宫中李熙宸收到一条消息。
殿中只余李熙宸、李珩与周其琛,正如周其琛预料的一般,李熙宸大发雷霆,连一向护着他的李珩也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他。
李珩原先并不知道周其琛居然还做了这样的蠢事。
周其琛沉默地跪在殿中。
“周其琛!你这是要干什么!”李熙宸将奏折扔到周其琛的脚下,“以命为局,去诱捕耶律凖。”
周其琛不敢言语,安静跪在地上,乖乖认错。
“耶律凖也配!”李熙宸越想越生气,一想到这个孩子胡作非为,完全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他就又气又羞愧。
周其琛刚想说“耶律凖真的配”,就在李珩吃人的目光中噤了声。
此事是他的错,他就是知道舅舅和兄长绝不会拿他的命冒险,这才先斩后奏。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没法眼睁睁将这个大胤最大的威胁放回漠北,给大胤留下隐患。
漠北耶律凖不仅善谋略,还善隐忍,为了将大胤这块肥肉收入囊中,桀骜如耶律凖肯对他的兄弟伏低做小,稳住朝政,一致对外。漠北因为耶律凖,越发骁勇善战,上下一心。反观大胤,武将式微,真正能与漠北一战的也只有镇国公府一门,却仍只是打成平手,隐隐有败退之势。
以此形势,莫说只是拿他的命冒险了,就是真的失去性命,能杀了耶律凖也是赚了。
李熙宸气血上涌,面红耳赤,连声咳嗽,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李珩忙倒了一杯茶,扶着李熙宸,喂他喝茶,手抚着李熙宸的后背,给他顺气。“父亲,放松心情,深呼吸。”
李熙宸自开春以来,身体每况愈下,似乎多年沉疴一下子就到了极点,千疮百孔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一般。他开始出现嗜睡状况、时常生病,朝中之事多数移交到李珩手上。
薛持盈贴身照顾李熙宸,几乎将全部心血放在李熙宸身上,如此才将他的身体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
周其琛分外担忧,不由自主往前挪动两步。
李珩安抚着李熙宸的情绪,如此几个来回,李熙宸的咳嗽声才渐渐停了。
李熙宸眼角发红,细细喘着气,面色哀伤,“元郎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若当真出了什么事,将来我到了地下,拿什么颜面去见你的阿娘。”
周其琛忽而鼻头一酸,眼眶微热,心里涌上一股难受,细细密密的哀伤 似在蚕食他的心脉,让他的心不可遏制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