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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每唤一次她的名字,就是对她最美好的祝愿。
“在上京城中,你只有一个名字,便是阿瑶。”
“去写几个字。”薛长夷指了指不远处铺好的宣纸和狼毫笔。
柔止将那些涌上心头汹涌又澎湃的情绪暂且压下,顺从地移步到一旁,执笔挥墨。
“平芜尽处是春山。”
薛长夷不由多看眼前的姑娘一眼,她的字自有一番落拓不羁的潇洒与少年意气,笔锋凌厉,风骨俱佳,娟秀又不失锋芒。很是难得。
“字写得不错。”薛长夷夸赞道,复又意有所指,“寻常在外尽量少写字。”他从堆叠的书册中抽出一本字帖递给柔止,“这篇诗册是景明二十年的新科状元徐霁清所书的《凉州赋》,如今算是孤本了,他的字一度受人追捧,你可以临摹一二。”
柔止接过诗册,默念一遍徐霁清的名字,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抓不住头绪,又无法抛开,搅得人心神不宁。
徐霁清,景明二十年的新科状元,今为元嘉十八年,距他登科之年早已过去二十三年的光阴,他的字却依然存在这些世家大族中供门下子弟临摹,此人想必定有过人之处,有经天纬地之才,可为何竟不在朝中做官?
“尊祖父教诲。”少女柔顺乖巧,抱着诗册立在眼下。
就在薛长夷以为她要主动退下时,眼前的少女开了口。
“祖父,孙女有一事不解,求祖父点拨。”
“但说无妨。”
“倘若有一人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但却对自己的现在充满陌生,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如果能确信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妨试着接受现在的人生,既来之则安之。”
“可若是她放不下过去呢?”
“不妨先享受当下,待他日记起过去之时,也可有选择的余地。”
柔止沉默了,她听明白了,不论他知不知道她的过去,他都不会主动告诉她。那些被时光隐藏的岁月,除了她自己记起来,不会有人愿意主动告诉她。他们更希望她接受现在的一切,成为这座府邸中再寻常不过的贵女,享受一个贵女本该有的人生。
“祖父,我真的是薛家血脉,对吗?”她还是不死心,既然他不肯主动提起,那便由她来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