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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柔止便被叫起来梳妆打盼,用完早膳后,李琼枝领着柔止往东宫走去。
“扶桑苑有女舍,每半月休沐两日,我已为你备好用物,等到了扶桑苑,我再带你去挑间女舍。”
“扶桑苑位于国子监内院,独开一府门,与男子习书之处相距甚远,平素亦有嬷嬷看顾,如今虽不拘男女大防,但女子行于世,当自尊自爱。”
“扶桑苑除了女戒必须学之外,另有琴棋书画,针黹女工等可学。每一年仲春日会进行结业考核,每位姑娘最长可学三年时间,三年后,若考核仍未通过,会被强制退学,恐伤女子名声。”
“女学先生都是有名的才女、经世大家,你定要珍惜机会。”
“扶桑苑只能带一个侍女,诸事需亲力亲为。你想好带谁了吗?”
柔止仔细听着李琼枝的交待,点了点头,“苏叶吧。”
“好,我派人将苏叶姑娘接到扶桑苑。”李琼枝握着柔止的手,“进了扶桑苑要将心思放在正事上。”
常有姑娘进了扶桑苑,却将心思放在勾心斗角与寻求姻缘上,平白浪费了好时光。
她忍不住警告一二,却在柔止天真懵懂的眼神中,不由笑自己关心则乱,她如今才多大,情窦未开,又怎会知少女情怀。
“我知道啦,阿姊。”柔止挽着李琼枝的手臂,于初升的旭日中莞尔一笑。
待与薛璟会和后,柔止便登上了去往扶桑苑的马车。
精致的马车走在满是人间烟火的上京街道中,小贩的吆喝声、街边混沌扑鼻的香味透过车帘,摸进车厢,爬上鼻子。
珍馐阁新鲜出炉的桃花酥更是十里飘香。
上京的人间烟火自有一番醉人意。
柔止掀开车帘一脚,国子监坐落在上京最偏远的梧山脚下,隔着一条街便是人声鼎沸的繁华街市,大隐隐于市。
李琼枝凑过来,忽而红了脸。
柔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国子监门口正站着两个男子,身形修长,一个似春风拂面,一个如凛凛寒冬,各有千秋。
忽而,那个似春风般的男子回眸,与柔止恰一对视,他缓缓绽开笑容,恰似春水映梨花,负手走进国子监。
柔止一头雾水。
他身后那个如寒霜覆雪般的男子在看到她的那一眼似乎愣怔在原地,不消一瞬,又恢复如常,随即进了国子监。
柔止回头看向脸色绯红的李琼枝,一时间愣怔在原地,她好似第一次见到李琼枝含羞带笑的模样,当真是人比花更娇。
李琼枝的手掀起车帘,注视着那道背影,情意绵绵,柔情似水。“方才那个先进去的是御史台的陈晏清陈大人。随后的是翰林院的谢知行谢大人。陈大人是元嘉十六年的状元郎,谢大人是那一年的探花郎,因其文采出众,特被派至国子监兼任先生一职。”
陈晏清?
谢知行?
柔止又默念一遍谢知行的名字,知行合一,真是个包含期待的好名字。
马车绕过国子监正门,往扶桑苑大门走去。
扶桑苑隐于国子监深处,独开一门,雕花大门应声而开,李琼枝领着柔止走了进去,将她送到最里面的桃花邬,小巧的院中有株巨大的桃花,正值桃花盛放的季节,风一过,一树桃花雨。
“这里原是我的住处,今后你便住在这里,隔壁的海棠邬住着绯儿,再过去便是住着各家贵女了,你长姐和谢姑娘住在枕梨苑,薛二姑娘与薛五姑娘住在倚梅苑。”李琼枝指挥人将东西收拾好,握着柔止的手细细叮嘱。
柔止有一瞬间想发笑,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感动与温暖。
李琼枝贵为一朝公主,只怕从未如此操心过人。
而她,何德何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