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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静修师姐将此物递来时,称她为殿下。
“净由法师还好吗?”宋温陶眨眨眼,压下乍起的情绪。
“故人得见,济世功成,心愿已了。”静修颔首作别,“殿下莫行夜路。”
宋温陶抱紧包裹,看了眼夕阳下的竹林寺,和被夕照拉长的,比丘尼高大的影子。
黑烟还在升往天际。
宋温陶想到染病的净由,低咳的静修,忽而想,那火坑里焚烧的,大抵不止山脚村民。
她回过头,紧紧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眸中的痛苦迷茫,彷徨挣扎已然消散,她攥紧包裹,目光坚定地抬脚走下黄昏时分的幽暗山阶。
山中清寒,行至半山腰,林中忽然起风。
“有人。”傅迟晏停下脚步,抬手拦住二人。
宋温陶听到粗重的喘息声,有人从树后绕出来。
那是一个脸颊枯瘦的女人,四肢却不协调的粗大,她手里拖着一柄沉甸甸的斧头,遍布血丝的眼恶鬼一样,死死地盯住她。
“交出来。”她的嗓子破锣一样,威胁之语像兽的低哑嘶声,“把东西交出来。”
她拖着斧头向三人逼近,口中几乎流涎,“把吃的交出来!”
她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抡起斧头朝他们砸过来。
宋温陶护着扶容退后,傅迟晏剑未出鞘,扬起的剑鞘干脆利落地劈向失控的斧头。
斧头重重地砸入一边的山野,枯瘦的女人踉跄几步,悄无声息地趴在阶旁的山坡上,不动了。
她衣衫褴褛,裸露在外的四肢肿胀不堪,裂开的皮肤渗出蜿蜒的血。
“这是……”宋温陶上前两步,“虫疫。”
突然,她脚边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她抬起脚,发现自己踩碎了什么东西。
是某种螺类的壳,绿灰相间,碎片暗淡无光,尖端是像钉一样的螺旋,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河螺。
她却盯着看了片刻,受惊似的,猛然后退。
险些跌倒在石阶上,还是扶容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胳膊,才让她稳住身形。
她顾不上其他,厉声提醒想要查验那具奇怪尸体的傅右监,“傅迟晏!如果你不想变得和那具尸体一样,就赶紧躲远点!”
“这是虫疫!别碰她!”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也别碰钉螺和附近所有的水。”
傅迟晏抬起欲探的手,乖乖退后两步,忽而神情一变,缓缓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三人对这种状况已然有了默契,悄无声息地藏入林中,没一会儿,听到若有似无的说话声。
“声音明明就是从这边儿传过来的。”一个男人呸了一声,“臭娘们,拖着个孩子藏哪儿去了。”
“放心吧,她跑不远。哎,老翟,你瞅那儿,是不是有匹马。”
“让你找人呢,你搁这马什么马!马被冯老大牵走了,他宝贝着呢,你别惦记那口了。”老翟啐道。
“可我真瞧见了,你瞧,就在那往上走呢,尾巴一甩一甩的。”
“哪儿呢?没瞅见啊。”
宋温陶看见了。
那是一匹黑色的骏马,马背上套着略显陈旧的马鞍,两边挂着装行囊的灰扑扑的布兜,活像一个异族贵公子穿了一身褴褛衣。
此时,那个贵公子正欢快地朝她们小跑过来。
“这不是我们的马吧?”宋温陶问。
“不是。”傅迟晏说。
“我们的马应该被他们老大牵走了。”扶容补充道。
三人刚压低声音交流两句,就听到不远处爆发出欢喜的呼喊声,“哎哟!还真是。今天有肉吃了。”
“吃不成羊肉,总得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