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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再一次地意识到,「他」是喜欢北原绫夏的。无论哪个要圭都会喜欢上北原绫夏,这是自然的事。但「他」代替主人格度过灰暗的那段时光,并不快乐、却也重要到无法割舍的那段时光,是属于「他」和北原绫夏的。
身体、知识、未来,这些最终都属于要圭。
但只有「喜欢」的情感是无法共享、独属于「他」的。
同样的回答,对一边来说,是从天堂伸出的救赎的双手,但对另一边来说,却也许来自于地狱。
“你真的觉得我们是同一个人吗?”「他」想这样问,却又没有问,最终只是摇头笑了笑,“不,没什么。”
北原绫夏对他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你的记忆好像时有时无的……是失忆开始好转了吗?”
你希望是哪一边?「失忆」的那一边,还是「恢复记忆」的那一边?
“嗯……也许吧。”
没有这个必要,不要做多余的事,反而将事情搅得更乱了。
「他」强迫自己将精力集中在棒球上。小手指的问题还有很多,虽然神奇地在这所和没有棒球部的都立高中里聚齐了五名棒球好手,但这对正式比赛来说还是不够。
主人格也还需要很久的成长。
好在今年努力地和帝德苦战了一番,明年应该会有不少新生加入小手指,也许里面会有不错的人选。
「他」试图像以前一样和北原绫夏相处,而这又让人感到一些不适应。
他们国中时其实每天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因为根本不在一个学校,又有着完全不同的发展领域,只有等「他」下了训练回家后,晚上会单独待一段时间。
现在则不同,他们每天都一起上学、一起吃午饭,放学后游泳部的部活会先结束,北原绫夏会来棒球场等他,他们再去商店街转一圈后回家。
虽然有一半是集体行动,但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仍然大大增加。
这就不难解释要圭房间里各种不知来源的挂件、御守、小玩偶,还有放在桌头的拍立得了。
“原来他们一起做了这件事。”「他」在心里这样想了一下,清醒着的主人格便读到了,高兴地开始讲述起来。
“说起来,吉祥寺那条街真是不错啊,什么都有欸,难怪我一直很想去。”最后他总结陈词一般地说着,像是触发了关键词开始回想起来,“不过吉祥寺本身也……”
“这样啊。”「他」也跟着看到了那些记忆。
“不要突然沉默啊!这样很尴尬欸!”要圭害臊地喊起来,“而且那是隐私啦、隐私!不许看了!”
“就算我想也做不到,”「他」说,“你知道我们现在共享着同一个大脑吧?”
“诶?”要圭静了一下,以一种不太确定的口吻说着,“这种感觉……智将,你难道是在不爽吗?”
真麻烦啊,因为共享着同一个大脑,一方在想什么、是什么感受,另一方马上就会知道。
“啧,”「他」说,“是啊。”
“你刚才「啧」了对吧?!什么啊?那是什么意思啊!超级失礼!快点给我道歉!”
……没有办法共享。
虽然抱着同样的感情,但无论是「他」还是他,这份感情都无法共享。就像这一刻,「他」没有办法体会他那份「喜悦」的情绪,只感到无比的烦躁和不爽一样。
但是不可说、不可想,一旦想了,马上就会被察觉到。
不要做多余的事。
「他」总有一天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