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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到嘴的食物。
他站起来走开,给我留下一个头衔:“饿死鬼。”
余光里,他将窗户开出一条缝,按下打火机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拎起玻璃杯接自来水——是的,他直接喝下了水龙头里流出来的自来水。
想想也是,这里连垃圾箱都干净得要命,何况自来水。
我不再囫囵吞枣,小口啜饮汤汁。
“你刚刚去哪了?”他突然问道,叼着烟。
我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没作答,捧着碗继续喝汤。
“又成哑巴了?”他走过来,踢了踢我的小腿,“你的袜子还在滴水。”
我没辙,说:“只是散步。”
“散步?不穿鞋散步是中国的传统吗?”
“是我的传统。”我硬着头皮说。
他眯起眼往我脸上吐了一团烟,我曾在烟火燎原的棋牌室写过作业,所以此刻能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把烟头捻熄在烟灰缸里,指挥道:“把袜子丢了,然后把你的脚放进锅里煮一煮,别再发烧了。”
当着他的面我完全不敢造次,只得点点头。
……
一回生二回熟,用起浴室来我有条不紊,坐在马桶上用热水冲自己的脚。冻的得太久,皮肤已经有明显的龟裂痕迹,脚拇指出现年轮一样的褶皱。冷也好,热也好,痛也好,舒服也好,我除了全盘皆收也没别的门路。
我光脚从浴室里出来这一幕前不久才出现过,我以为以同样的路径走向客厅能看到同样的场景,比如说有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看书。然而他不在沙发上,而是从我身后的卧室走出来。
他换了一身出门的打扮,黑色大衣在他魁梧的肩膀上显得十分挺拔。一个行事邋遢随性的人竟然也非常适合大衣这种条条框框的服饰,令我感到意外。
“你要去上班了吗?”我问。
他整理衣领,说:“上班?在挪威你不上班也有钱拿。”
“多少钱?”
“大概两千美元?相当于多少Chinese YUAN我就不知道了。”
我羡慕极了,小碎步跑到他面前,仰着头追问:“你是怎么成为挪威人的?”
由于我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绕过我,到处找他的围巾,昨晚被随手丢在不知道哪个角落。
“娶一个挪威老女人,然后等她死。你看到我的围巾了吗?”
我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面,说:“可能在门口。所以你结婚了?”
他果真在玄关处找到了围巾,瞥了我一眼:“Guess.”
“你去哪儿?”我有点心慌。
“超市。”
“请带上我。”我去找自己的外套,频频回头确认他还没走。
他又在玄关翻找起什么来,打开鞋柜又关上,问:“我的靴子呢?”
我一激灵,只敢在没人的时候叫嚣,装作不知道:“在你脚上。”
他看向我,仿佛洞悉了一切,“不是这双。”
“不知道。”我仍旧负隅顽抗。
他就那样凝视了我许久,直到我整装待发,只差临门一脚踏进那双十足合脚但仍半湿的雪地靴,他制止了我。
“你真是人鱼吗?非得把脚泡水里。”
说着,他从鞋柜里任意挑了一双短靴。原来他还有那么多靴子,不同款式,鞋码似乎也不一样,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是男式。他命令我捎上两团袜子一起穿进去,鞋带勒得越紧越好。
我努力跟上他,仿佛拖着两台巨型卡车的轮胎,又或是谁匍匐在地上专门抓我的脚踝,总之比我一个人散步时要吃力得多,而他也没打算配合我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