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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过一丝恼意。
亏她先前以为他没生出旖旎心思,现下看,他不是按住她的肩颈想要推开,更不是不情不愿地保持距离。
他借着替她舒缓的名头,不是死死按住,分明是……轻柔抚弄,不让她离开。
姜颂宁手指搭在锁骨上,想起他粗粝的指腹是怎么按在这处,残存的那点畏惧荡然无存。
她羞恼地放下手,扣下铜镜,把脑子里的场景挥散开。
他就是个下流胚。
知道了他所图为何,问题虽然还没有解决,姜颂宁却有种诡异的心安。
毕竟薛亭洲多多少少要点脸面,大部分时候也将礼数。
暗地里痛骂他几句,姜颂宁换过寝衣安心睡了,一夜无梦。
翌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姜颂宁一早起身,在山下接到孟老夫人,到寺中安坐片刻,三叔母便到了。
见婆媳二人亲近胜过从前,三叔母会意,赞许道:“颂宁是个孝顺的孩子,处处用心,嫂子真是好福气。”
孟老夫人看向姜颂宁的目光也多了两分慈爱。
时辰一到,僧人诵经声响起,姜颂宁望着徐徐升腾的白烟,心知今日之事已过了大半,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了松。
上香过后,姜颂宁哪也没去,在殿中听人诵经,脑中放空兀自出神。
孟老夫人和三叔母在厢房中说话,挥退了侍从,只剩妯娌两人低语。
三叔母斟茶给孟老夫人递去:“我瞧她是个好的,嫂子你眼神毒辣,不会看不出她的品性如何。这些年安分守己的,对你也算孝顺。”
孟老夫人矜持点头,淡声道:“我心里有数。令她带着雨晴回来,也是有这个顾虑。雨晴被父母娇惯久了,又心直口快,若有什么事,她瞒不过雨晴。”
“有的人家不讲究,时局一乱,那守寡的夫人耐不住,趁乱胡来的不少。”
孟老夫人神色缓和些许,语调温和,“她还是很老实的。但年纪轻轻没有孩子,又不爱交际,这哪行。寻常往来还是不能避讳,她有时候太小心了点。”
三叔母笑意未改,心里却想,倘若姜颂宁不是能避则避,恐怕还要等个三五年才能获取信任。
三叔母道:“嫂子现如今解了心结,找个日子和她说开,可就皆大欢喜了。”
孟老夫人自认近来态度好转,银钱上更没亏待过姜颂宁,这个小辈合该主动低头才是。
让自己去说,有些拉不下脸……还是要等个合适的契机。
但这也不急,日久见人心,姜颂宁没惦记着和外男胡乱来,便一直是她孟家人。
姜颂宁一身素衣立在殿中,借着香火气涤清烦扰,久久不愿离去。
路过的僧人只以为她情深意切思念亡夫,心中伤怀,见状还过来宽慰开解一二,姜颂宁心底尴尬又不好否认,只能默认了。
孟安澜还活着的时候便知道,她对他无意。
在忌日尽了她的义务,忙完了再想一想别的事,应该不算冒犯吧?
“施主可是走错了。这边是……”一个灰衣小僧没拦住薛亭洲,快步跟上不顾阻拦的薛亭洲。
“没有走错。我是来找孟夫人的。”
姜颂宁决心要改掉疑神疑鬼的毛病,听到他的声音,先按了按心口,保持镇定。
而后转头看去,小僧身旁站着的大活人,千真万确是薛亭洲没错。
她看向地面,他脚下有阴影,不是她凭空臆想出来的。
他着浅碧色圆领锦袍,是在他身上难得一见的鲜亮。
简直有些花枝招展了。了解他的人看了,都免不了多看几眼。
姜颂宁眨了眨眼,不待她问,他便走至近前,笑意淡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