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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有人上门,说小王爷想纳你为妾,小王爷他为人你是清楚的,这如何使得!别的人如何能护得住你。而且,人品家世如何能与孟安澜相比呢。”
“至于薛亭洲。他倒是个好的,前途不可限量,若再等十年,说不定也是个人物。但他如今自身难保。”
“你莫要糊涂。误了自己,也误了他。”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姜颂宁也不想害了他,连夜点灯执笔,洋洋洒洒写信送去,告诉他自己已经定亲。
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需要她思考太多,便把事办好了。
过后她缓过来,后知后觉发现那封信原本不用写长。
薛亭洲绝非常人,不会为任何事停留,根本没有纠缠她的可能。
那封信写得有些绝情,对薛亭洲而言,也许算得上羞辱。
他从前也没有表现得很喜欢她,听闻她定亲一事,要放下这段情谊应该是顺理成章。
姜颂宁以为,要绝断的是她的情才对。
笔锋如刀,每一回落笔,都在将她的念想剔除干净。
而她的确做得很好,这些年,她很少再想起这个人。
与孟安澜成婚后,她这位名义上的夫君身子每况愈下,不到一年便去世,她从此成了孟家的寡妇。
成婚时采买的用物尚未耗尽,便迎来丧事,族亲面上如常,私底下有不少人指指点点,说她克夫。
范雨晴之前在孟家听人这般说过,昨夜惊慌恼怒之际,便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第二天却跟没事人似的,好像那不是得罪人的话,缺了物件只管谴人来找姜颂宁。
挽香斟茶递来,心下为自家姑娘委屈:“姑娘在孟家这些年,哪一件事不尽心?”
姜颂宁喝了口茶,唇角微弯:“这是庆安产的茶?多少年没喝过了。”顿了下方道,“在她心里,合该是旁人来坐我的位置。”
挽香不平,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动手添茶:“太夫人这回让姑娘返京,落在身上的事可不少,您怎么还这般自在。”
“孟家在京城的宅院久无人住,但还是留了些照看的下人,不至于破败,我管好账册,盯着匠人便是了。”姜颂宁话至此处,忽然停下。
挽香不明所以,也跟着往窗外望了一眼,还没看出不妥,便听姜颂宁道:“咱们到外面走走,天快黑透了。”
挽香取伞跟上,原打算找个小厮引路,见姜颂宁只想随意走动走动,便作罢。
众人不想与带兵之人起冲突,没人前去交涉,便只在庭中活动。私底下都猜测,这周遭的将领多少要卖宋家一个面子,应当会及时把外面的人撤走,不愿当那个出头的。
不管心里如何作想,昨夜将领自报家门,说是盛尹将军麾下,要捉拿之人干系重大,众人纷纷收了不耐神色,极尽配合。
朝中正是用人之际,盛将军战功卓著,极受圣上青睐,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和他手下的人过不去。
平日养尊处优的人如何在屋里待得住,趁此机会与人交际一二,方能解闷。
姜颂宁没走多远,便遇见聚在亭中闲谈的诸位夫人。
她一露面,便有人神色怪异地打量她,其中有脸皮薄的,面露羞窘之色。
这些人在说些什么,不难猜到。
姜颂宁上与她们寒暄。
这些高门妇人还是讲究脸面的。何况到最后还是会落到那一句,“可怜年纪轻轻就守寡”上来。
小坐片刻后,她心里渐渐有了底,这些人不难应对。
回京后出入宴会,想来也不会有太多纷扰。
谁会和一个寡妇过不去呢,委实没有必要。
一谈到这个,怀疑她品性的人也难免目露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