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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寡妇呢。好在那天风冷雪大,他说完话就清醒了。后来打了胜仗,也是喝得烂醉,又跟我说,她只是在孟家暂时住着。你听听!这都什么话。”
薛亭洲把账本扔到账房怀里,把支摘窗又推开一寸。
看到茶室里发愣的姜颂宁,他勾了勾唇,“你去跟薛唐说,让他少操这份心。她还没有那个本事。”
姜颂宁饮尽茶水,察觉书房声音小了,便坐直身子,但先等来的却是满脸急色的挽香。
“陆潇小公子找来,说他摔坏了玉雕,也不抵赖,按市价的三倍赔偿。雨晴小姐看他态度不错,消了气,推辞不要。陆小公子说这钱本来就不是给她的,要主子你回去拿主意。”
姜颂宁不记得陆家有到富可敌国的地步,默了默,“你去跟他说,我不会找他兄长告状。这钱,我是不会收的。”
挽香点头:“我见主子未归,便是这样跟陆小公子说的。”
“陆少卿处事公正,又是夫人旧识。即便你不说,陆少卿知晓了,也会罚他。”薛亭洲步入茶室,目光居高临下扫来。
姜颂宁视线低垂,示意挽香退下。
挽香踏进这个院落就用尽了勇气,薛亭洲出现,挽香更是畏惧,战战兢兢摸着姜颂宁的手,不想把姜颂宁一人留在这里。
姜颂宁使了个安抚的眼神,挽香才不情不愿退开。
姜颂宁收回目光,主动开口:“薛大人说的物件,是何物?”
薛亭洲握着瓷杯,慢条斯理饮了一口,才道:“该我问你。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姜颂宁的视线越过案上的粉荷,看向他,声调微紧:“你指的是什么?”
薛亭洲的目光如有实质,巡过她的面庞。
他放下瓷盏,“夫人是有许多话要同我讲?我指的,自然是眼下最紧要的那一桩。”
姜颂宁被他绕得胸口发闷。
当夜询问他们的林随,以为薛亭洲放了人,她是受连累的。
但薛亭洲才是那个被无故波及的人。
以他的本事,查清逃脱之人是谁不是难事。
而她动的手脚,在他眼皮底下也无所遁形。
这是她早就算好的事。
但他明明心照不宣,偏就不直言,绕来绕去的,仿佛很有戏耍她的兴致。
姜颂宁决定服软,低头不言,动手为他添茶,又递过去。
薛亭洲接过,她这口气还没松,他又道:“你觉得这样就能讨好我?”
姜颂宁秀眉一皱,她这是示好,远远够不上讨好二字。
见他没有十分抗拒,姜颂宁试探着开口:“不知道薛大人想要什么。若我能给,当然依从。”
薛亭洲摩挲着杯盏,她倒茶递来,他还是受用的。
她说这话时面带笑意,贞静柔顺,明艳招人,身后满塘粉荷,都成了她的陪衬,柔光流转。
无依无靠,做的事还容易触怒权贵。
规矩老实的小寡妇,再热的天气也不会袒露脖颈之下的肌肤,但肤白若雪,不难想见,衣衫之下是何等惑人。
这样的美人,很容易让人生出亵渎的念头。
若是旁人抓住她的错处,她也这样?
薛亭洲没来由地生出怒气,杯盏放下时发出脆响。
“孟夫人请注意仪态。”
姜颂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坐姿板正,腰都酸了,真不知他在挑剔什么,比孟老夫人还看不惯她。
她垂下眼睫。
这人年纪大了,毛病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