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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牧出弥洸在临睡前又从好梦牌褪黑素的罐罐里拿了一颗,扔进嘴里才睡下。
虽然昨天的梦境让他直到现在都觉得有些可怖,但总归能了解到乱步过去的经历是好事一桩。
而且面对以前就认识他的酒厂成员,他总不能像对黑子桃井他们一样,在自己以往的经历上胡编乱造。如果在这种时候因为说出来的话产生矛盾而被怀疑,那结局可能就不仅仅是只掉扮演值这么简单了。
困意有如黑色的潮水席卷而来,逐渐淹没了牧出弥洸的意识。
周围的场景有些晦暗。
视野仍然和上次一样,完全不能凭他自主的意识移动,只能观看乱步记忆中的画面。
他的手里抓着半支折断的笔,面前的地面铺开了一张被划的乱七八糟的复印纸。从视角看起来好像是伏在地上的,视野边缘除了各种家具之外,还有一双明显是属于某人的鞋子。
那双鞋迈了两步,走到了他的近前。
枪弹的声音很轻,显然装了消音器。更为震耳欲聋的,是骨头和肌肉被贯穿的声音。
起初并不疼,好像打中他小腿的只是一块石子。而后不过半秒,令人难以忍受的痛感便从患处铺天盖地的冲向大脑的中枢神经。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起初还能发出沙哑的低吼,而后便被突然呛进口中的灰尘变得只剩下了咳嗽。
——先前发生什么了?
乱步的体能不支持他近距离躲开手枪的子弹,但是他的话,应该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这般田地才对。
因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可记忆只是记忆,此时此刻没有人会给他解释前因后果。
视野因痛感而被模糊掉了,他只能感到自己头顶的发丝忽然被人揪住,动作丝毫谈不上温柔地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老鼠就是老鼠,畏畏缩缩的样子真是难看。”
面前人银色的长发披散着,发尾几l乎戳到了他的脸上。嘴角虽然勾着,但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出来半点笑意。墨绿色的双眼倒映出面前黑发的少年,血迹和灰尘沾得他满身。
“你以为自己有机会能从这里离开吗?”他说,“除了尸体,没有任何人能从组织的基地里成功逃脱。”
“趁早放弃的话,今后的人生可能会轻松一点也说不定。”
像拎着一团破抹布,琴酒丝毫不顾他身上有伤,抓着他的后衣领在地下基地的走廊里几l度回转,最后打开了一扇门。
“治疗,这次也拜托你了。”他把手里拎着的重伤员特别随意的丢到了病床上,“已经第二次了,还是不长记性。这次也一样,只要别治死就行了。”
“能请你别这么暴力吗?”短发的女医生从医务室靠里的座位里走了过来,“伤员没死也能被你这一下摔死。”
“都是他自找的。”琴酒说。!
如果说是后者……组织里能使唤得动贝姐的人,大概只有boss了吧。
所以这个东西,其实并不是为了“偷偷”监视他的行动,而是“明目张胆”地监视吧。
——我在看着你,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在看你,只是我们心照不宣罢了。
唉,成年人的世界还真是复杂啊。
虽然让人有点不太舒服,不过还是就先这么放着吧。如果是真的乱步,他就不会做什么出格到不能被监控的事。即使真的不想让对方听到,他也只会在事前直接对着窃听器来一句“待会见”吧。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很令人来气。”香缇搭在桌边的手指甲划拉了一下桌面,摩擦出细微的噪声。她转头向了负责领用武器的那个小哥,
“能不能把枪再拿给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