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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去便利店,他随手把温以宁给他买的药也一并塞进了袋子里。
裴回低垂着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半天,他慢慢把药袋拿了出来,然后把剩下的啤酒都放进了冰箱。
保鲜盒被放在了一边,在放进冰箱的那一刻,裴回顿住。
裴回打开保鲜盒,捏起一片重阳花糕。
很甜,没有菊花的香气,芝麻的味道很浓郁。
自从爷爷离开,他就再也没有吃过重阳花糕。
裴回把手里的片糕一点点吃完。
将保鲜盒重新盖好放进冰箱,裴回拎着药袋走到客厅,他将药袋扔在茶几上,然后躺在沙发上。
唇角后知后觉地泛起刺痛,是和路明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打伤的。
裴回的目光落在扔在茶几上的药袋上。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他受伤的,又是什么时候去买药的。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温以宁红着眼眶的模样。
在等车的那半个小时里,她在想什么?
回去会不会偷偷地躲起来哭?
他是见过她哭的模样的,让人心疼极了。
他不想她哭。
尤其不想她因为他哭。
裴回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不禁自嘲地勾起唇角,他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担心她?
她应该不会再来找他了。
不来了也好。
他是一个陷在深渊泥沼里的人,他只能把她弄脏,她应该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
“砰!”
楼下摔门声突然传来,穿透并不隔音的楼板,就像是响在耳边。
裴回的这间房间楼下是一个三口之家,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所以,他总是能听到楼下的吵架声和孩子的哭声。
但他并不觉得被打扰。
有时候,夜里有点声音,反而比什么声音都没有要好。
树影在天花板上摇曳。
躺在沙发上,听着楼下周而复始的吵架声,裴回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然后久违地做了梦。
梦里是高中的体育馆,馆内嘈杂纷乱,大家搬椅子的搬椅子,挂饰品的挂饰品。
他身上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燕尾服,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捏着主持卡片。
是高三那年的元旦文艺晚会最后一次正式彩排现场。
台下忽然一阵吸气声和起哄声,他转身看去,只见温以宁身着一袭粉色公主裙,眉眼娇艳,似是听到周围的起哄声感到了不好意思,瓷白肤色漫上一层薄薄的粉,像童话里的公主。
她看到了台上的他,清澈干净的眸子里滑过些许羞怯,轻轻抿了抿唇,提着裙裾缓缓走上台,然后,站到了他的身边。
艺术老师就站在台下,她笑意盈盈。
“我们的两位主持人,看起来就像是王子和公主从童话里走了出来。”
裴回猛的睁开眼睛。
凌晨三点,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夜色。
怎么会突然梦到这些?
是因为重新遇见了温以宁吗?
裴回闭了闭眼,然后从沙发上起身,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一边拉开拉环,一边轻车熟路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冰凉酒液入喉。
唇角破损,血液凝固,被酒精一刺激,唇角再次传来刺痛,裴回早已经习以为常,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水珠沿着啤酒罐身滑落。
裴回望向落地窗外浓稠的夜色。
许久未见,公主依然是公主。
但王子已经不是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