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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脚也在听到“陛下”二字时如锥子般扎在了原地。
她猛地记起父兄说过的话,今上十岁登基,如今也只有十五岁,正是青春好年纪。她听罢便吃吃地笑:“朝臣对着这么个少年山呼万岁,一定很别扭吧。”可一向和蔼的父亲当即训斥她:“此等狂悖之语,万不可再言。”
他虽是少年,却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被世人供奉的天子,不容被冒犯分毫。
想到这里,媛媛终于没了再看他的心思,然而她想提裙开溜之心又被一旁呼喊急切的内臣给唬到了。初次来此,且逢慌乱,随意走动再撞上专门寻人的内臣,稍后她必会被那龙颜不悦的帝王发落了。
情急之下,她只能先蹑手蹑脚地背到了一棵粗壮青松之后,稍后再做打算。
内臣呼叫的声音越发慌张,直待他看到傅祯时,才像是被免了死一样。内臣急促上前向傅祯行了礼,又替他轻轻捡去掉落他身上的残瓣。
而后,内臣低声劝谏,却换来傅祯暴躁地回眼一瞪。
内臣知道他为何动怒,立刻垂下头去,做足了恭敬的姿态。不过傅祯似乎听进去了劝说,遂没再多言什么。他仿佛不想被人看出多余的情绪,又倏地背过身去,面上恢复如常,仰着头看起了满树繁花。
媛媛未听到那边有离开的脚步声,心想着继续躲在这里也并非妙计,尤其是待尚仪取水回来,见到她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尽管她能解释清楚却也不敢解释清楚,生了误会,她只有认栽的份。
她看了看四周,重新确认除了天子与近侍外便无其余宫人,一把提着裙摆,轻且快地往远处走。
只是,她才走了十余步,那取水的尚仪便折身返回。尚仪只知今上尚于演武场击鞠,却并不知此刻他幸御园,走得近了,便只管冲着紫藤花架的方向唤着:“顾家小娘子?”
尚仪的声音明显扰了圣驾,也惊了另一边的媛媛。媛媛心中忐忑,却能当机立断决定不去应声,且又往更远处快走了一段距离——左右尚仪说了与她走动,即使事后被尚仪埋怨,总好过被天子疑心她有意偷窥的好。
尚仪未在紫藤花架下寻得媛媛,再要呼唤时,抬眼见到了圣驾,不由一慌,第一反应是顾家娘子也冲撞了圣驾。
若是寻常宫人,恐怕早被天子近臣颐指气使地训斥一通了,偏偏尚仪是宫里的女官,又是太皇太后宫里的人,这人遂没把方才在天子那受的气撒出来数落她。
因着不满太皇太后在他婚事上的决定,此刻傅祯便硬生生让尚仪拘着礼,大约只有这样,他心里会稍微舒坦一些。
尚仪未闻皇帝叫起,小心说道:“太皇太后恩允顾家娘子于园内游赏,奴担心她口渴,便于中途取水,不想在此惊扰了圣驾,还望恕罪。”
傅祯本不想理会她,未料她的啰嗦解释让他感觉不妙,忙问:“什么顾家娘子?”
尚仪一听这话,紧张的心稍稍落下,继续回:“是顾林生家的女公子。太皇太后今日召顾家太夫人入宫,又恩赏顾氏女在园中游赏。”
这话犹如一滴油,浇在傅祯如火的心头,登时溅起了无数星花。
天子年岁渐长,太皇太后有了为他纳后之心,嘴上说着许他自己选个可心人,事后却又不喜他中意的娘子,甚至言语犀利地给那位娘子下了结论:姿容妖艳,恐生媚君之祸。于是,春心萌动的少年天子被泼了一盆冷水,觉着这皇帝当得窝囊,接连几日茶饭不思。
今上自幼怙恃皆失,太皇太后少不得心疼他,这才有了让他自己选后的心思。他养在深宫,头次见外头的小娘子,一时冲动也是有的。少年情愫不被满足,闹起脾气耍起性子来再正常不过。于是,太皇太后好一阵宽慰加安抚,并许诺他,定给他选更好的女郎。
傅祯却是越想越憋闷,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