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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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若是此次不好,只怕再不能发声了。
云舒慌乱地扔下手里的湿衣,由于奔走过急,险些被捣衣杵绊倒。她哪顾得上惊呼,立马追过来一看,整个人却惊住了。
——狭小又破败的院子多了个人。
来人头戴幞头,穿着一身明黄色圆领袍,腰束玉带,足登乌皮靴。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再沉稳又怎能少了少年气质?他眉眼间并无凌厉森冷之态,反而是带着几分温柔。
媛媛对这张脸再熟悉不过,她曾经期待多见几次这张脸,如今却实在惧怕看到这张脸,却又巴不得是自己看错了。
她的确对他那张脸记忆犹新,可她从未真正与他四目相对过。或是急于避开被他盯凝的紧张,又或许是出于自重,她垂眸,迅速撸下挽至手肘处的衣袖,终于遮住了那两节白皙如藕的小臂,而后端端正正给他行了个叉手礼,只是少了俗套的祝祷。
陡然看到故人,媛媛一时情绪复杂,便忘了那些繁冗的规矩。几个呼吸过后,她依然向他拘着礼,那遮住手臂的衣袖上,精心缝补的痕迹倒是很扎眼。
傅祯不知今日发了哪门子疯,居然从紫宸殿行至这等偏远之地,甚至是一路尾随她进了这个院子,更是站在门扉缝外看她洗了许久的衣。
他没意识到此刻他已立在了院中,也没料到她会突然从湿衣那侧转出来,于是,两人就这样打了个照面。
可他的目光却轻车熟路地换成了从前的鄙夷——她有什么好看的?
偏偏他一走了之又毫无道理。于是他借口说:“朕……方才走迷了路。”
他走哪去,媛媛管不着,他走哪去,也与她无关。
在一旁也拘着礼的云舒不免抬头,见那二位僵着,又恐那位滥发淫威,攥着手飞快地想了想,之后便壮着胆子上前,恭声道:“奴为陛下引路。”
云舒如此识趣地帮他解围,傅祯竟鬼使神差地来了句:“这倒不必!”
他不光不离开,反而还向院中走了几步。媛媛垂眼看着地上移动的影子,不知道他所谓何来,但能确定一点:总不会有好事的。
云舒见他继续往里走,就从旁边搬了一张杌子,也不知是他不想坐还是嫌弃那张四腿不齐的杌子,总之他没有坐,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那棵樱桃树上。
掖庭多住宫人,亦有被抄犯官之家眷,更有获罪之嫔妃,因而所住之地并不优质,甚至有蛛丝结网的萧索感。许是她曾为天子妻,这才勉强有了这样一座小院,却也是偏僻且闭仄得很,院中漆落阶碎,窗旧门破,连人的衣饰也寡淡无色,那么,也就剩这棵樱桃树上的果红叶绿吸睛了。
日光透过翠绿的叶子与殷红的果实,筛下来斑斑光亮,他眯起了眼,细看那上头的果子,只是颜色红而已,大小尚不及司农寺上林署所养的十一。
傅祯自问:朝务繁忙,他耗时来此做这等无聊之事,岂不荒谬?
他大为失望,转身欲走,余光里瞥见媛媛依旧不发一言于旁静立。不知怎么的,他就有些不大舒坦。
傅祯又回眸看了一眼那棵其貌不扬的樱桃树以及那上面算不得好的樱桃果。
本是小六用衣摆兜了樱桃回紫宸殿,行至拐角处被宫中内侍撞了满怀,果子散碎一地,他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不过是区区一捧樱桃,小六不依不饶,就要打杀人。傅祯听说后,深感纳罕,问及原由,小六起初不说,后来或许是他遗憾得很,加之气急了就说漏了嘴——这果子是她给他的谢礼,别说是碰坏了,就是碰都不行!
原来如此。傅祯今日有兴致来此破败不堪之地,是因小六从她这里得了一捧樱桃,且视如珍宝。
傅祯再次看她,眸中多了股厌烦,问出口的话却是:“这果子好吃么?”
媛媛没有想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