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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平白地搭了不少人的性命。”
她怅然道,昂首向着那微弱的冷光眸光坚定。
“可我一点都不后悔,如不此番而为,死的人只会更多,此次疫病来势汹汹,且专挑壮年或孩提,一旦发病便蔓延极快,且身体越是强健病来得越是凶猛,我不敢想如若上京沦陷会是何番景象。”
箫颦正色道,眉目沉着,言语之中尽是坦然,回眸而去,她瞧着身后那人竟是蓦地扬起一抹浅笑:
“所以即便这次有人要弹劾,那我也问心无愧,只是......”
她倏而停滞了尾音,向着李璟的那抹笑意中划过一抹意味悠长:
“只是如果可能,我想那个弹劾我的人,可以是你李缉熙。”
一阵缄默晕在那一隅暗室,火光映着二人的面庞影影绰绰,李璟看着那双沉寂无瑕的双眸唇角微扬,眼底一阵深邃暗暗掠过,他颔首隐在光晕之下嗓音低沉:
“那便,得罪殿下了。”
五日后。
因着那连夜赶制出的药方与箫颦所施行的的对策,城中疫病明显见弱,直至那焚烧地的大火最终燃尽,仅剩了一地焦土不复声息。
“瞧这形势,恐怕不日便可开城解封了。”
箫颦幽幽道,看着手中一叠文书提笔批对。
“是,城中暗渠业已大致修缮完毕,剩下的只待解封后由工部官员负责规划即可。”
陆琛颔首道,尽管已被那繁重的灾情事务折磨得发丝凌乱眼眶乌黑,可在提及现状之时仍是若有似无的跃出一抹浅淡的释然。
箫颦含笑垂眸,亦是松了一口气地看向他说:
“我已下令可放行官员出城,但你回去前还务必好好整理一番,带着面巾都这副模样,我都不敢想他日解封你得邋遢什么样,届时可别吓着老师了。”
她难得调侃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倏而便想到了陆琛的祖父陆太傅。
当年他们几个结伴在陆家学堂听学时总被他横眉冷对地痛斥不尊规矩,可私下里那小老头自己却常常夜半醉酒高唱,常引得旁居于此的吏部王尚书夜不安寝。
原以为这二人必会打得不可开交,可谁知到了最后竟成了两个老头一同月下共饮,扰得周遭苦不堪言,以至于那年龄一大把还被御史当朝弹劾,可叹那一世清名,到了晚年竟全栽在了这桩酒事上。
思及此箫颦不由得低笑出声,看着面前亦是猜透了她的陆琛弯了眉眼说:
“老师现在还跟王尚书喝酒吗?”
“不了,年纪大了喝不动,也唱不动了。”
陆琛如是答,转了下眼眸接着又说:
“如今换作吃糕,下棋,品茶,吵架了。”
他在旁掰着手指头一条条地往下数,箫颦在前乐得不行,想到两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成日里掰扯吵架便觉得有趣无比。
“改日,我提了西城的桃酥去看老师。”
箫颦含笑说,可那转动的双眸却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些许真情实感。
陆琛即刻会意,颔首揖礼地向她道:
“那待臣先探听好王尚书几时要来,再请殿下提了桃酥过府拜访罢。”
箫颦朗声大笑,可是还没等多笑两声便因着喉中损伤咳声不止,陆琛在旁笑讽她乐极生悲,可手里却是拿了放在桌上的枇杷糖递了上去。
然而,还不等箫颦将那糖块取出便闻声声躁动忽自外间传来。
“六公主殿下何在啊?”
一声高喝倏自外间传来,陆琛顿时一怔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胸口一沉。
“呦,陆大人也在啊。”
红袍麒麟跃入眼帘,李璟阔步向前,身后跟着一众佩刀锦衣卫踏入布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