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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顿痛。
她原本,该是大越最受宠的华阳公主亦是这世间最活泼明艳的姑娘,从不会向他行礼,更不会郑重其事地唤他皇兄。
然而这些他却全然说不得,更怨不得,毕竟,害她至此的那个人正是他箫元暨。
一阵花枝摇曳,微风裹挟着昨夜暴雨时的一抹幽冷,吹得人心头寒凉。
箫颦暗暗地抿了抿唇,亦是了然于他心中所思地张了张口说:
“无论如何还请皇兄务必保重,颦,仅剩您这一位长兄了。”
箫元暨蓦然回眸,神色复杂地望着箫颦,一双眼里似是在那瞬间沁满了莹光,看着箫颦笑颜浅浅甚是郑重地向她颔了颔首。
箫颦躬身示礼,而后便在那炙热的眸光之中默默地转了身去,却只一瞬便敛去了方才那温婉柔顺的目样,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去向远处。
身后彩衣适时跟上,只是未曾察觉那其中异样,只待走远后才默默地抿了抿唇多有不解地开口问道:
“殿下您,真的不怨太子吗?”
箫颦见状怔了半晌,而后却是极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怨什么?我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
她瞧着一抹幽云,起伏的心绪忽而平息,而一侧的彩衣却是略有不平地皱了皱眉道:
“可是奴婢不懂,三殿下跟贵妃娘娘,他们......况且您昨日不也说了吗?我们于他们不过是可弃之物,而今又当何如啊?”
“他们已经死了,可我却得活着啊。”
箫颦又说,看向彩衣的目光悠然转深,不知为何竟是平生了一抹异样之感,只是她未曾往下细思只是忽而转了神情道:
“我昨日只是将出刑狱,幽怨在胸地于你抱怨了几句,其实说到底,此次赈灾原就是母后赏识,是我过于莽撞激进这才拖累了皇兄,如今此种局面亦非我之所愿,若能有所补救,我定在所不辞,况且......”
她倏而顿了一下,看向彩衣的眸光竟是蓦地又多了几分探究:
“况且举证处死我皇兄母妃,还有李家的可是司礼监跟东厂,我干嘛要怪太子跟皇后殿下?当初若不是她,我可活不下来的。”
言罢,她见彩衣面露异色,欲言又止地想要开口,可却不知为何竟是顿了又顿,似是在思虑,又像是在犹豫。
只待良久,才见她终是叹息一声,转而挂了一抹浅笑地看向她说:
“是啊,皇后殿下待您...是不错的。”
箫颦含笑点头,弯着眉眼摸了摸她的脑袋,可是袖下的另一只手却是不曾察觉地发起了颤。
身子更是冷得要命,竟是比那寒霜满天时被人摁在雪中还要来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