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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坐之人叹声道,执起白子愁眉不展,竟是不知该如何落下。
陆观朗笑一声,轻抿了口茶水说:
“得了,王大人也不遑多让。”
那人眉宇微扬,很是受用地一缕胡须顺手便又吃了两子回来。
此人正是时任吏部尚书又兼翰林院学士的王谦,王明策,四十年前锋芒毕露的甲榜状元,却是如今众所周知谁的老好人。
见事就跑,有人就躲,讲好听了是处事温和,但说白了就是草包一个,懦弱无为,如今唯一可供人谈论的点也就是多年前跟着陆观被人参奏绕人清梦了。
“王大人这棋风倒跟你那为人半点不沾。”
陆观很是不服气地道,看着那场败局已定的棋局挽尊般地摆摆手说:
“罢了罢了,老夫年纪大了,不愿跟你计较。”
王谦很是不屑地撇撇胡子,转而便随着陆观的目光转向了坐于一旁的箫颦。
“六殿下。”
他揖手道,可没等箫颦应声却转头又瞧见了一旁婢子端了盘桃酥款款而来。
“呦,这桃酥不好买啊,殿下受累。”
陆观不服,见着那老头伸手过去,很是不客气地拍了他的手说:
“我学生给我带的,你找你自己学生去。”
“诶,你个死老头,阿昭啊,就这抠门样,你图他家什么啊?听老师的,咱们再选户好人家去。”
王谦即刻和稀泥道,几人被他逗得垂眸浅笑,可反观一旁的陆观却是老神在在地拿了块桃酥,有滋有味儿地品了起来。
“切,有本事你去找啊,老夫就不信了,放眼上京城有哪家男子能比得上我家怀稀?你以为你学生跟你一样傻啊?”
他一抹嘴边的油渣子,很是傲气地自夸道。
王谦在一旁不满得吹胡子瞪眼,而旁侧几个小的却是热闹看得欢喜得紧。
“是是是,谁家公子及得上怀玉无暇,风华绝代?”
箫颦适时调侃道,直接将陆琛臊得低头扶额。
许明葳在旁笑得捻帕掩唇,凑热闹一般地给箫颦又添好了一杯茶。
茶香伴着檀香悠悠弥散在一隅雅室,几人笑笑闹闹,听着窗外雨打蕉叶,自在安然。
“前些日子的事情,老夫亦是略有耳闻,不知殿下如今可还安好,那内阁中人可又为难于你?”
陆观倏而转了话头道,收了那不正经的笑意一脸正色地看着箫颦。
箫颦颔首,放下手中茶盏,正襟危坐地回他说:
“多谢老师关怀,但不瞒老师,起初确实是有些困难,不过如今都已过去了,学生很好。”
她豁达而释然地笑了笑,可反观一旁的陆琛却仍是心有余悸地瞧了她一眼,反驳说:
“殿下说得是轻松,先是被人抓去了东厂内狱后又因那状纸在刑部大牢又呆了几日,您如今是云淡风轻,我跟太子殿下是差点急得没跳上房梁,都恨不得去狱中直接将您劫出来。”
他丝毫没保留地全盘脱出,当下便将身侧的许明葳吓得白了脸色,一脸关切地握住箫颦的手,很是后怕地捂了捂胸口说:
“怎地都进了东厂内狱?我听说那地方.....”
她说不下去地停住了口,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箫颦说:
“殿下可有受伤,可有不适?”
“没有。”
箫颦拍了拍许明葳的手,安慰的目光瞧着面前被陆琛吓坏了的许明葳道:
“他们未对我动刑,没事。”
“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即刻反驳说,思虑了须臾又接着道:
“来日殿下随我去观里拜拜吧,祛祛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