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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让出一条通路,低声道:“还请夫人送过了饭就速速离开,别让我们两人太过为难。”
李氏点头,将银票悄无声息地塞到二人手心,然后便带着小厮走了进去。
大门开启时,沈星溯就坐在崩裂破碎的器具残渣中间,他下意识抬手,挡住刺眼的光,李氏担忧惊惧的话语已传入耳中。
“星溯,你还好吗?”
李氏来之前,沈星溯已独自在这封闭暗沉的屋子里枯坐良久,诸多纷乱的情绪压得他几近崩溃,连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直到李氏的指尖触到他的肩膀,他才回魂似的单手撑地而起,扶住了急切奔来的李氏,“您小心脚下,有许多碎瓷片。”
李氏无声地回望着他,颤抖着嘴唇猛地将他揽在怀里。
沈星溯这些年身量拔高,已不能被她像孩子似的抱在怀里,沈星溯便屈膝弯腰,努力配合着她。
温柔的掌心在头顶拂过,沈星溯闭了闭眸,声音沉闷,“我真的是襄王的儿子吗?”
李氏不答,轻颤的指尖拂过他狭长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和丰润殷红的唇,这样浓丽俊美又隐隐带着锋锐的面孔,没有一丝一毫与她们夫妻二人相似的地方。
她的沉默已是答案。
哪位母亲会不识自己怀胎十月的亲子?
她的孩子遗失后,多少有心之人带着年龄相似的孩子到沈府,只为了来碰碰运气,毕竟若是赌对了,那可是一世荣华富贵。
李氏心存仁慈,不仅没当场拆穿他们拙劣的谎言,还填补银钱送他们归乡。
直到一个陌生女子将孩童推到她的面前。
黑润乌泽的瞳孔中布满了茫然与懵懂,那经历过动乱辗转的痕迹是伪装不得,一下子就让李氏想起了自己失散的亲子。
长女夭折,幺儿失踪,那时李氏的身体已无法再生育,便将这个孩子当作了上天赐予她的曙光。
沈崇山虽明大义遵臣道,可于这种细枝末节之事一概不在意。
李氏将这宗隐秘埋藏至今,却没想沈星溯真正的身份竟是襄王之子。
棋差一步,处境却天差地别,她的一念之仁,造就了沈府今日的下场。
可她不悔。
而在长久的沉寂中,沈星溯得到了答案,他轻轻地脱离了李氏的掌心,萎靡道:“您不能在这久留,与我扯上关系,于沈府无益。”
李氏猛地按住心灰意冷的沈星溯,坚决道:“你是我的孩子,不管别人怎么说,拿出怎样的证据,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沈家人。”
在被揭晓真相时,沈星溯当时震惊地连抵抗都忘了,任凭侍卫轻巧地将他关押起来,门窗都被锁死了,沉闷凝滞的空气几乎将他逼疯了,他坐在每一处,走过每一条路,就算是将手放在桌子上,那吱呀的酸涩声响皆会转变为一道恼人的警示,不断提醒他,他不是沈家的孩子。
自小,沈崇山便反复教导他誓做良臣名将,他与东厂斗,与奸党厮杀,清君侧,不负少时拏云志。
可临终,钉在他身上的却是叛贼之子的身份,多么讽刺。
现在,却有人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愿意承认他从前的一切努力。
沈星溯已不想分辨话中虚实,哪怕只有一人理解他,已足够了。
想到这,沈星溯直起身子,为母亲挽过碎发,注意到发白的鬓角,恼恨自己这八年间惹得李氏为自己操心太过,喉咙灼痛得厉害,苦涩张口道:“您能看我一眼,我已知足。”
“若不是宁蕙设法得陛下青眼,今夜陛下也不会停驻在沈府,我也难再见你一面。”李氏想起阮宁蕙走时的决绝,满腔悲凉堵在心中,咽不下,吐不出,只能默默流泪。
沈星溯尤为震惊,“她为何要去讨好陛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