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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溯咬紧牙关,恨不得生啖颜无恒的血肉,暗自发誓,必要拿这卑鄙小人来生祭沈崇山!
燕洄见沈星溯半阖着眼皮,静坐在晦暗处,紧攥住的拳头微微颤抖,好似在极力捺住悲苦。
燕洄深知此时任何的相劝的语言都是贫瘠无力的。
于是她默默退出了这间小屋,将门掩好。
回去的路上,她也久久无法平息心中震荡的情绪。
千算万算,她却没算到无辜的沈崇山居然因此赔上了性命。
可景帝第一时间并未发言革他的职,亦未治他的罪,何苦走上绝路?
燕洄脑海中浮现起八年前,她将沈星溯相送至沈府。
红墙碧瓦间,沈崇山携着夫人从院内走出,虎步雄风到沈星溯近前,因夫人的提醒,他怕惊到孩子,极力柔和了威严的面孔,却是说了两句话就原形毕露,矮身将沈星溯抱起,一把扛在肩膀上哈哈大笑。
那样坚毅决断的男子也会自行走上绝路吗……
燕洄漫无边际地想着,将早已购置好的雄黄粉沿途撒着,途径之前的那个大草垛,还好奇地向那处一望,满满当当的蛇卵居然已孵化了,只余断裂的卵壳。
那些小蛇还不知潜伏在哪片草丛中。
燕洄怕得扔了药粉就跑,待确认了沈星溯独眠一晚无恙后,她转头回到了村中。
燕洄一进门却是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柳妈与行装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慌得进了主屋想去问询。
陈崖落开了门,许是才沐浴过,头发湿哒哒的,身上一团水气,望着燕洄风尘仆仆的面孔,开口道:“她得知沈府撤兵,已经去寻亲人团聚了。”
燕洄脑中一团乱麻,将沈府撤兵一事忘到了天边,此时想起才如释重负呼出一口长气,谢过陈崖落后,慢慢下了台阶准备回房休息。
陈崖落却跟着走了出来,“今日你们行事太过草莽,与无关的两人打过照面后,居然还放走了他们。”
“你怎么知道我们回了沈府?”燕洄停下脚步,手搭在身旁冰冷的磨盘上,迟疑道:“你跟踪了我们?”
陈崖落瞥了她一眼,顺势走到院门处落了门栓,语气平平道:“路过而已,那两名猎户想去报官,被我顺手拦了下来。”
“啊……竟将他们两个小喽啰忘了,多谢陈公子。”燕洄与他福了福身,因杂事缠身,也就没精力去纠结其中细节,回了房间收拾妥当后,很快吹灯睡下。
陈崖落透过窗纱,望见对面那间屋子黑了灯,淡淡地转移了视线,望向墙角靠立着的两个长弓和箭筒,溅上的猩红血迹已被他擦拭干净,紧一紧弓弦,倒还能勉强一用。
第二日天刚亮,燕洄仓促起身,轻手轻脚洗漱后见主屋大门紧闭,便没惊扰了他,自己悄悄掩了院门出去。
只是她才赶到树林必经之路,却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斑驳树影下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燕洄,低声驱散了手下,独自走了出来。
那人所着锦衣光滑柔顺,在阳光下粼粼泛光,显然价值不菲,他嫌弃地望了望周遭潮湿闷热的环境,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绣了兰花的手帕在额上擦拭。
燕洄拧眉,开口时带了三分怒气,“你们答应过我,待事成后不再纠缠,怎么事到如今却说话不算话?”
那人彻底从树影下走出,露出细致白皙的皮肤,面上看不到一点须发,保养也十分得当,年纪虽不大,嘴角眉梢间却流露出傲睨自若的神色,待到了燕洄面前,才挤出笑容道:“姑娘别恼,丁某不是来找您的,此行另有别的缘由,而且,这次能彻底击溃沈家,全仰仗姑娘相助,我们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燕洄冷冷道:“能由丁公公所说,日后别再牵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