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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了,有时候她不敢承认,她知道自己没什么好骄傲的,可活在世上也想被人看看。
后来觉得嫁出去好像是一种,绣花的时候她就在想婚后,那生活肯定和现在一直催钱的日子不一样。又看到夫人琴瑟和鸣的生活,阿椒更向往了,哪知一个不小心踩进了火坑。
牛婶已经看出她们是认识的,她的手一直在比划,可陆笙看不懂。
阿椒捉住她的手说:“我不走!”
她把牛婶的手放到脸庞下,一直哭,陆笙说:“没事的,我看牛婶似乎会织布的活计?”
牛婶听到织布眼前一亮,但马上又垂下头,她摆了摆手。
陆笙拍拍还在伤心的阿椒,问她这是什么意思,阿椒说:“这里没人养蚕。”
只织丝绸?
陆笙一拍手问:“牛婶你是不是会织些花样的,织葛怕是白费了手艺么?”
牛婶揩揩眼角的泪,站起来钻进一间小屋子,从那里拿出了一片布。这块布已经有些松,但是经纬线之间构成了美丽的暗纹,葛麻没有光泽,同样的手法赋予不了这样的纹路。
陆笙惊叹不已,又经阿椒的翻译得知,原来牛婶从前在县城里过活,但自从商路一堵,她就少了收入来源,想出去又被自己吸血的丈夫骂成□□,最后酿成惨剧,失了声音,但他丈夫喝醉落桥,连受刑都不必了,牛婶比划的时候冷笑。
“活计我会想法子给你们找的,以后我肯定要做布匹的买卖,要是不嫌弃可以先来我的食肆做活。”
牛婶先是面带惊喜,但有心事重重地朝阿椒比划了几下。
“夫人,牛婶想先把地种了,她也拿了收粮食的单子。到时如果还缺人她就来,不缺就算了,种地也能过。”
陆笙点头,又问阿椒如何想的,再问牛婶全名。
“我想帮牛婶把地给种完,她对我有救命之恩。至于她全名,我也不晓得,不知道是哪个字,知道怎么念但是不知怎么写,怕弄错了。”
阿椒给陆笙解释,陆笙掏出炭笔让牛婶写在自己的手心。
她写得很慢,先是一撇,但撇得太大,牛这个字的一撇不需要那么大,陆笙没有打断,她继续写,炭笔画出一横,这一横相对于撇来说又太短,极不合理。
她继续写,写出的却不是“牛”而是“周”。
她叫周音。
“大音希声,音娘子的名字很好听。”陆笙夸赞,又觉得自己触及人家的伤心事,抿一抿唇说了声“抱歉”。
周音摆摆手,她的话经由阿椒传递出来。
“多谢夫人,我也喜欢我的名字。”
此时屋外忽然有男人的声音传过来,阿椒抖了抖。
陆笙安抚得拍拍她的背,人站起来走出去,发现是一个白净面庞的男子,他扛着一只火腿,就这么扛着,看到陆笙时露出几分局促。
“我是来写状子的,我是……”
男子没说完,陆笙已经有了答案,他应该是送珞云火腿的东街沈郎君。
“沈郎君去村正家吧,已有人在写状子。”
沈隶虽然诧异眼前的陌生娘子是如何知晓自己姓名的,但也没追问,施以一礼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