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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搅得心闷,对陆笙又掺杂些丝丝缕缕的愧疚,没想到两三日不见却遇到笑容更加明朗的她,崔息被这股劲感染,不知自己唇边也夹上了笑。他想,陆笙那一股童真却狡黠的感觉真像极了从前蹲在马背的小猞猁。
“看这天可能要下雪粒子,进林子不好受,我是皮糙肉厚,可……”陆笙看崔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将话吃一半,脸轻轻抬起。
崔息看她微挑的眉,忽然想到前几日她偷做的素蘑汤,乳白的汤汁里浮动着菌蘑,热气后藏着贪嘴的陆笙,自己只一声话喊得她面带惊吓继而变羞臊,最后干脆把碗给自己,说是专门给自己做的,狡猾。
“讲不完的话你们晚上说,快启程吧!”秦厌是等不及了。
两个当事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讪讪,点点头由着他安排。
去取马的时候崔息忽然靠过来,陆笙身子习惯性一避,走镖带马时候她都这样,不爱和人讲话,尤其一些陌生男人,都三句离不开荤话的事。崔息见她躲自己没有强求,拉远了距离没再靠近。
三人套了马出去,在县城里还不敢放开步子,等出了城直接双腿一夹马腹,马蹄将鞭响都抛在了身后,三支离弦利剑冲也似得飞奔而去。
北风凛冽,又没有头盔,没罩面的脸被疼得像有薄刃轻割,但没人停下来,直到目的地。
陆笙最先到,她拽着缰绳平衡马步在原地休息,胯下马儿停下后时不时晃晃头,鬃毛迎着风扬起,白色热气从它嘴里飞出一片,很快又消散无踪。
“快入山了,牵马吧。”陆笙对转头就赶上来的两个人笑,又掏出两个白贝扔给他们。
“这……是什么?”秦厌冻得脸僵,说出的话都不利索。
“面脂,涂上就没那么难受了。”
崔息一把接住,摊开掌心后伸出自己略有些僵硬的手指分开白色的两片壳,里面是凝脂一般的样貌,轻轻一嗅有丝丝的茉莉花香。
“为松快这么一下,真是遭了大罪。”
秦厌没法大笑,但语气欢快,涂完还故意朝风来处喷了几口热气。
三人牵马进山道的时候天上正落雪粒子,一颗一颗地打在树叶上,这里的冬日多不凋之木,无数次坠落和承接的瞬间化作狂乱恼人的噼啪声。
秦厌斗笠脱脱戴戴,很不习惯。
陆笙见了打趣他说:“书上记载有这么一个人,用如椽的大竹做了一间屋子。屋主人赞曰:夏宜急雨,有瀑布声;冬宜密雪,有碎玉声[1]。你这以低廉之价得高雅之境,还不满足?”
“什么劳什子碎玉声,他是没听过碎玉,而且这也不是密雪呀,都冻硬了,那密雪须得北边,燕地笙姐姐去过么?雪鹅毛似得密,刮白风的时候,刀刚抽出来就变白了!”
听听这纨绔子弟的口吻,陆笙啧声。
“那就翠玉。”崔息难得开了口,但陆笙不解,为何是“翠”?
“公子,笙姐姐嫁给你没几天,现在又是冬天别把她冻坏了……”秦厌夸张地搓几下胳膊。
崔息看看陆笙,抿嘴不语。
这么一说陆笙明白了,“翠”通“脆”。呸,谐音梗,差评!
陆笙黑眼珠转一转,决定讲个恐怖又刺激的以应谐音梗,她清了清嗓子开口:“以前我走镖的时候遇到过极怪的事,也是天上落东西,可不是白色的雪粒子。”
“那是什么?雨?雪?还是盐?”秦厌迫不及待。
“是山蚂蝗!跟下雨似得落在你身上,不一会儿身上就开花,红艳艳的。那密密的林子里你要踩着软塌塌的腐叶子,然后地上红点点全是拍落的蚂蝗,你走几步往后看像一串红脚印跟着你,最怕是一回头看见熊瞎子在那喝你脚印里的血,又看着你舔舌头。”陆笙得意,这个段子她吓过很多人